路易看了看自己的学生,既没有将其缉拿归案的意思,也没赞扬一番的打算:“那么,这次聚在这里的目的呢?”妖孽战兵
“唔~说得有道理。”天问揉揉鼻子,沉吟了一会儿,虽然还是觉得哪里对不上,但似乎已经接近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和烦躁。但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信息,天问也只能这样勉强接受一个猜测。
“对了,娜西阿姨,去地精大裂谷有什么收获吗?”天问甩甩令自己不适的银灰长发,转移了话题。
娜西阿姨有些挫败地摇摇头:“可以说一无所获。地精遗失的文明部分人呢实在太多了,通过古老的记载只能知道地精的祖先获得末日熔炉确实被地狱作为缺口,恶魔来到幻世。但地精的祖先比我们现在更有力量和……魄力。他们动用了被称为星辰之怒的爆炸武器,一举摧毁了末日熔炉另一头的空间节点。作为代价,他们的文明也受到致命的打击,只能退回地精大裂谷隐居避世。”
“并不坏,”天问摊摊手,虽然知道星辰之怒的图纸是肯定遗失了,但天问并不失望,“至少我们知道有方法可以摧毁末日熔炉的空间节点。”
“神灵,已经迎来晨曦了。”乌星扶着额头,又抬头看向所有人,“而我们,也一样。”
“当然,我们将篡夺胜利,即使对手是神灵。”
但我们的对手……是神明。
人活着,总要有点精神不是吗?就算明知自己的愚昧,也心甘情愿一路癫狂,就算明知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个小丑,也竭力滑稽逗捧。因为人终究只是人,而不是神,也不可能是神。虔诚而卑微,认清自己才能认清世界,然后才是仰望你的信仰。
这是人的悲哀,不得不认清的悲哀——我们只是人。
天问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左手缠绕着昂什纳多的黑色冰冷细链,左手手指套着两个神秘古朴的戒指,阳光照耀着他的细腻掌纹。
“他们迎来了晨曦,夕阳还会远吗?”天问呢喃着开口。
路易站起身:“冥神……来找你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并且在将来……你自己拿捏吧。”
路易导师的话遮遮掩掩,但天问能明显感觉到导师的目光凝结在自己的右手上,在自己右手手指的幽邃戒指上。叹息之戒?
叹息之戒和冥神什么关系?
“不重要,”天问淡淡地摇摇头,“来自死亡,归于宁静。有些事情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神灵嘛,既然无法拒绝就让他来好了。”
神明愿意赐给神灵一个晨曦,月之痕也想给神灵一个黄昏。
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人某族,而是混乱本身……如果混乱来源于神明。天问握起拳头,月之痕从来不缺乏愤怒而勇敢的心。渎神,我们不正是在这样做吗?即使明知道一切都是白费功夫,终将沦为笑柄,归于虚无。
“哭着也好,笑着也好。我们自己选的路,一路黑到底也在所不惜。这是我们月之痕一早就决定的了。”绯单手肘支着桌面,柔美的声音像美酒一般醉人,目光却深沉而坚定。
弗雷明也站起身:“这事以后再说吧,我会引导降临者去试探路西法。现在联盟还要抵挡恶魔。我恐怕要先离开了。”
弗雷明议长有什么办法重新加入组织会议,天问一点也不关心。事实上,这也正是凡人的无力。冥神派遣一个虚影就可以把幻世联盟搅得一团糟,然后笑嘻嘻地拍拍屁股走人,撂下烂摊子给凡人收拾。天问被钉上火刑台,天堑要塞被摧毁得只剩下区区一面城墙,可以说几乎是冥神一手引导的。
当然,也只是引导。如果其他那些议员不是那样排斥天启恶魔的话,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请自便。”
“如果还有什么事再联系我吧,我会尽可能……等等,路易该不会真的是天灾会议的监督者吧?”弗雷明转头看向同样藏在黑暗斗篷里的故友。
天问摊摊手:“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随口胡说的话,你们该不会也当成什么重要情报吧?”
弗雷明无奈地耸耸肩,这个年轻的亡灵法师套路可深着呢!
弗雷明离开后,路易也离开了,只剩下月之痕和娜西坐在房间里。
“回摩丝庄园吗?”娜西阿姨笑着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所有人。
仙音偏偏脑袋笑起来:“今天恐怕不行,月之痕内部有必要开个会了。明天吧,明天可以吗?”
“大长老?”军团长弱弱地看了仙音一眼,大难临头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阿姨点点头:“嗯,明天我在家,一直都在。”
“早些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了。组织会议不会轻易放弃对天问的刺杀,现在这外面肯定少不了阴影之地的刺客。”
“嗯,你们也是,注意安全。”
天问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小声嘟囔着自言自语:“他们的朝阳,你们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