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信?”
谢琳琅瞪着谢悠,像是责怪他一样。
这话也说得相当的孩子气,实在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他们会想念你,也不过是想念你华丽的排场,和你的出手大方一掷千金,不是吗?”
谢悠笑眯眯地问。
“呵……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所以,你这是承认自己在说谎咯?”
谢悠狡黠地望着她。
“……”
谢琳琅沉默不语。
双手抱胸,眼睛望着窗外,嘴角微微下垂,浑身上下写满了“我很生气”四个大字。
谢悠露出饶有兴味的眼神,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谢琳琅。
外人都以为谢琳琅是个完美无缺强悍无比的女神,事实上不然。
谢琳琅就好像是披着完美外壳的蜗牛一样,内里十分脆弱,十分幼稚。
当然,除了谢悠以外,大概没有人了解这一点。
就连谢琳琅的亲生妹妹谢玲珑也不知道。
恐怕在谢玲珑看来,自己的姐姐也是个完美强悍的存在吧?
“我想想……希望你回伦敦去,或者随便哪个国外你喜欢的城市的人,是你爸爸吧。”
谢悠缓慢而笃定地说。
谢琳琅并没有在意谢悠没有将她爸爸加上任何尊称而仅仅只是称为“你爸爸”这件事。
她只是更加奇怪地瞪着他问:“你怎么知道……不,你为什么这么猜?”
单凭第一句话,谢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祖父请一位隐居的大师为小一辈们算命的事情吧。”
谢悠唇角含笑问道。
“我记得。”
谢琳琅不情愿地答道:“那又怎么了?”
“大师说,我命途多舛。”
谢琳琅神色一黯,想到没多久谢悠的父母就意外身亡,留下年幼的谢悠,不由得低声道:“那种话,不信也罢。”
谢悠笑了笑说:“我信。其实大家都信了,不是吗?大师之所以隐居,也是由于算得太准,怕遭天谴罢了。其实祖父也不该请大师出山为大家算命,算来算去,又不能改命,有什么用呢。”
“祖父当时年事已高,心里挂念小辈,怕自己辞世后无法照应大家,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嗯,我知道。”谢悠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还记得大师说过你三十岁之前有一场大劫吗?”
谢琳琅的心“咯噔”一下,冷声说:“我已经渡劫了,在国外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乱中,成烈救了我。”
“不,那不是。”谢悠望着谢琳琅,神色认真道,“你我都知道,那并不是大师口中的劫难,相反,我认为,那才是劫难的开始。”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琳琅神色不快道。
“我想说,你离开吧。去国外,肆意挥洒你的人生。留在这里,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纵然知道这些话会让谢琳琅生气,谢悠还是执意说道:“我不想你在三十岁之前真的出什么事。”从坟墓中走出的杀神
他坦诚地望着她,目光中流淌着真诚的光芒。
谢琳琅此刻又不禁为自己刚刚对谢悠发火感到后悔。
她不该对这个了解她并且真心为她着想的人发火。
可是,骄傲的人通常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将这错误继续下去,他们依然不会停止犯错。
“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说道,同时微微扬起下巴,用她那一贯的傲慢的神情和语调对他说:“可我不认为自己错了,更不认为自己今后会后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倘若中途放弃,将来才会后悔。成烈此人,我势在必得。”
“你有信心让他爱上你吗?”
谢悠秀美极了的面容上带着略显忧郁的笑容。
他仿佛能够看到谢琳琅痛苦的将来。
无论是她能不能嫁给成烈,她的未来都不会拥有真正的爱情和快乐。
谢琳琅迟疑了一下,缓缓地点头:“当然。”
谢悠想说什么,可最终将他那冲口而出的话语全部咽了回去。
他相信,只要他将他的那些关于她未来的猜测说出口,她必定会勃然大怒、拂袖离去。
如果还想要维持着和她之间的良好关系,那些话,他就必须咽回肚子里去。
事已至此,他根本无力回天。
“那,我只有祝福你了。”
他脸上恢复了和煦温暖的微笑。
谢琳琅松了一口气。
“谢谢了。”她红唇轻扬,开玩笑般的随口问道:“我和成烈结婚的时候,你会给我包个大红包吧?”
本以为会收到肯定的回答,谁知道他微笑着,不置可否地说:“到时候再看吧。”
谢琳琅脸上的笑容凝住,又听见谢悠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琳琅本能地朝谢悠伸出手,想要挽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场谈话像是缺失了一点什么,不应该就这么结束。
可是最终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谢悠朝她挥挥手,笑着离去了。
而她试图做出挽留动作的手,也慢慢抬起,朝他挥了挥,算是告别。
她想起来,自己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到成母身边了。
说不定,成萌已经醒来了。
谢琳琅脑袋昏昏胀胀地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茫然。
对于走廊上朝她频频回首的路人,她压根视而不见。
走了好一段路,她才蓦然想起,这场谈话为什么让她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