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良久,刘凌才又回到寝殿内。
“御医呢?他怎么说?”秦桑张望了门外,不见御医的身影,想来已经被刘凌撵退。
刘凌在秦桑身旁坐下,拉过秦桑的手,轻声道:“御医说他暂时没办法让你彻底痊愈。不过,他现在就去重拟方子,你明儿开始按新方子服药,旧时每日三碗的补药,就先停了罢。”
秦桑依言应了下来,张张嘴又想说什么,却又一次张口就忘。不过她见刘凌因此整日都陪在她左右,秦桑就不好再将自己的慌乱无措表露出来,免得让刘凌更担心。
但那御医的新方子还是有些用的。秦桑很快就发现,过去很多事情开始慢慢归位,她渐渐记起了很多事情,很多人。这让秦桑觉得很欢喜。
秦桑头一回记起的事情是她身为太子妃时,常常出宫游玩,还常常偷溜回将军府。如今她已经贵为皇后,出宫游玩是不可能的。但摆驾回将军府还是可以的。
于是秦桑当即行动起来,示意宫人她要去将军府。
“怎么回事?那些白灯笼是怎么回事?”秦桑一到将军府就看到里里外外的白灯笼和白绸缎装饰。她很是害怕,又有一些希冀地问前来迎接她的管家问道。
比起四五年前,老管家更显老态龙钟了。他颤颤巍巍地被下人搀扶着,禀告秦桑:“回皇后娘娘话,三年丧期未满,府里……”
“什么丧期!谁的丧期!”秦桑瞪着通红的眼眸,她声音都在颤抖。
老管家叹了口气,眼眶又湿润起来:“娘娘,是将军与将军夫人。两年前,将军为了大梁出征,不幸中了敌军的埋伏。将军失血过多,未能如往常一般凯旋。将军夫人闻此噩耗,当即悬了梁,去追随将军了。”
“不!管家伯伯,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哥哥怎么会死呢?他是大梁的守护神,他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您骗我,您一定是骗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秦桑双眼无神地呢喃着,她看见老管家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她。秦桑顿时站立不稳。
一旁的宫人见此忙上前要搀扶秦桑,却被秦桑一把推开。她的身形摇摇欲坠,脚步不稳地往府里走,她凭着模糊的印象寻到祠堂,然后看到祠堂的奉台上,赫然新立了两个牌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娘娘,其实您两年前刚得知这个噩耗时,已经回来过。后来您哭晕过去后,是陛下亲自把您抱回宫的。”老管家不放心,一路跟着秦桑。
“管家伯伯,我先前病了,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您说哥哥会恨我么?他会怪我不记得他了么?他不在了,我的哥哥不在了,我怎么能不记得呢!我怎么能不记得呢!”秦桑的声音从呢喃自语,到声嘶力竭,她望着那一排排毫无温度的灵牌,最后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双眸只剩下空洞,整个人失了魂。
“娘娘,您是将军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将军,舍不得怪您的。”管家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才又传来,只是那声音透着无限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