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泣血满怀怨愤,说罢竟是把心一狠,骤起一掌猛击向自己的天灵。
这一掌用尽残余之力,登时只听噗的一声,辛泣血当场天灵尽碎、脑浆迸裂,就此恶贯满盈、命丧黄泉。
身躯软倒之际,目中犹带不甘,这名险些将三大门派追歼到山穷水尽的绝代凶人,终于落得大意失荆州,寡不敌众之下以鲜血偿还罪业。
群侠眼见辛泣血自盖天灵,虽然依旧深恨其穷凶极恶,却不能不佩服这份傲骨。只见玄衣人收剑肃立,欠身为礼道:“阁下的确能为通神,我等尽皆不及,此战胜之不武。”
或许是最后的执念由此消解,辛泣血缓缓阖上双目,一缕幽魂自往无间地狱报到。
这时只见“鬼面菩萨”元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道:“各位大侠饶我性命,都是残照……魔王逼我的呀。”
凤明瑶轻哼一声,随手点了元宪的穴道,玄衣人顺势接住辛泣血的尸身,摇头叹息道:“原本惊才绝艳,奈何误入歧途,当真可惜了。”
管千里眉毛一挑,淡淡的道:“不错,这么厉害的魔头,却被你一剑重创,足够你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玄衣人放下辛泣血,随后哂然道:“我不过是个鬼影,绝不会与诸位抢功,管帮主多虑了。”
管千里为之一滞,倒是通明大师郑重合十为礼道:“阁下玩笑了,方才我们三人情势危急,多亏你们及时出手才力挽狂澜。如今辛贼伏诛,魔教遭遇惨亏,实乃正道之幸。”
玄衣人听通明大师言辞谦和,便也缓和了语气道:“大师言重了,若非你们三位身先士卒,我们岂有机会一举重创辛老魔?此外还要感谢樊少侠指出关窍,方能一击奏功。”
樊飞道声不敢,此时只见太玄道长还剑入鞘,跟着清咳一声道:“无论此战首功为谁,总算不曾辜负三派义士的牺牲,至于阁下先前对我们做出的承诺,是否应该兑现了?”
玄衣人微颔首道:“当然可以,燕先生保证对各位的典籍珍宝秋毫无犯,只是要等到盟约缔结之日,再将一切所得奉还。”
太玄道长沉哼一声道:“好个‘燕先生’,如此逼迫缔盟,岂是君子所为?”
玄衣人不动声色的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后未必与各位再有交集,各位有任何不满,来日尽可向燕先生质询,想必他会给出一个让各位都心悦诚服的交代。”
太玄道长拿玄衣人没法,只能暗暗运气,玄衣人则愈见淡然的道:“此役各位虽得惨胜,但三派牺牲众多,称得上元气大伤,若不与其他正道同仁兵合一处,只怕前途堪忧,所以缔盟正是最佳选择。”
三派掌门面面相觑,终听管千里闷声道:“罢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赴约,只盼那位‘燕先生’真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够一举覆灭魔教。”
玄衣人朗然道:“如此甚好,在下职责已了,就此别过各位。眼下辛老魔的嫡系虽然损失殆尽,但魔教还有不少散兵游勇,诸如‘辰山老魅’漆雕涿之类尤其难缠,各位请善自珍重,切莫乐极生悲。”
通明大师和声道:“多谢阁下提醒,我等早已料到有此局面,绝不会跟魔教以硬碰硬。”
玄衣人点了点头,又向樊飞等人一抱拳道:“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时,各位也请保重,正道尚须你们出力。”
樊飞等人纷纷还礼,只见凤明瑶神情忐忑,期期艾艾的道:“你……阁下可否容我相随,我有许多问题想跟阁下请教。”
玄衣人摇摇头道:“抱歉,恕我不能答应。”
凤明瑶神情一黯,显见委屈的道:“为什么?你难道以为我……我真的别无他求,只想知道真相,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玄衣人依旧摇头道:“我只是个鬼影,并不知道你所说的真相,言尽于此,告辞。”
他说罢更不迟疑,转身扬长而去,凤明瑶见状心头猛震,下意识的紧跟了上去。
玄衣人步伐一停,语声清冷的道:“我已经说过,言尽于此,切莫恣意纠缠。”
凤明瑶被玄衣人的沉潜气势所慑,泫然欲泣的道:“你……当真这么绝情?”
玄衣人凛然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何来绝情之说?你或许是认错了人,迷途知返才是正经。”
凤明瑶娇躯轻颤,终是哽咽着道:“好……我一向听你的话,你既然不让我跟,我便不跟着你。但你哪天若是愿意跟我说,便来江南剑盟找我,这样好不好?”
玄衣人微微一顿,却是一言不发的拔步离去,凤明瑶痴痴的盯着他的背影,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太玄道长冷眼旁观,多少心中有数,当下轻咳一声道:“此次多谢仗义相助,不知各位后续有何打算?”
岳啸川见凤明瑶神思不属,只能代为回答道:“日前我们见到不少同道被净宇教关押,如今既然擒住了敌方爪牙,应该能够谋求换俘。”
太玄道长转目一瞥“马面阎罗”弓利奎和“鬼面菩萨”元宪,缓缓点头道:“此议可行,佛友和管帮主意下如何?”
通明大师合十道:“善哉善哉,人命为大,老衲附议。”
管千里正在迟疑,却听崔冀显急切的道:“帮主明鉴,史长老先前被魔教捉了,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管千里眼神一凛,终是点头道:“罢了,那便换俘吧。”
太玄道长跟着道:“换俘固然有其必要,但大家不必全部前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