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卫宸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姜糖抓住他却抓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阿宸!不要!”姜糖失神的乱抓着,黑眸逐渐染上红色,苦痛自脸上消失,周身仿佛布满黑气,越发翻涌。
抵挡在门前的床板被一掌劈开,房门推开的刹那,无数箭秩袭来,只那箭,像是无形中被什么阻挡一般,压根儿侵不了她的身。
“死。”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仿佛是对他们的宣判。
无人将这话放在心上,只下一秒,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箭,忽的转头,朝射箭的人袭去,他们甚至来不及逃跑,便被射中眉心而亡。
巨大的恐慌席卷黑衣人心中——
“跑!”不知是谁说了这话,但下一秒,他的脖子便被那纤细白皙的手给掐住,她的手仿若利刃,仅是一抓,血肉崩离!
司徒顷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犹如地狱般的场面,那些黑衣人,被少女徒手撕碎,就连那颇为坚硬的头骨,在她手里也仿若瓷器般,摔碎。
“殿下——”司徒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那杀场的,只在喊出声音的瞬间,脖子就被她掐住,她歪着头看人,那双眸子里充满无邪。
“孩子……如今月份没到……只能先催生……否则……他会闷死的。”司徒顷断断续续的话语,仿佛唤醒眼前人的理智,红意自眸中退散。
“孩子。”姜糖眨眨眼睛,腹中之痛,一点也不及心中之痛……
司徒顷的脖子被松开,姜糖脱力倒在地上,他赶忙将人抱起,着身后的人开始准备,只这孩子刚七个月,波折不断,来到这世上,未被他母亲看上一眼便去了……
姜糖醒来,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肚子,在司徒顷欲言又止中,终是得知他没能活下来。
“他在哪。”姜糖很平静,四肢却很僵硬,心疼得仿佛麻木,在看到那小小的婴儿瞬间,眸子里更加黑寂。
“宝宝。”姜糖俯身吻在他额间,后又将其交给司徒顷,艰难起身道:“传信各国国主——”
“我们——”姜糖眸中深意不达眼底:“九龙墟见。”
……
九龙墟为九州之本。
传说唯有九州龙玺可将其打开,得举世之力,征伐天下,一统九州!
三个月前,魏国公主棠在药王谷留言,邀各国国主前往九龙墟商讨传国玉玺的归属,并用传国玉玺打开九龙墟!
九州各国国主听言争相前往,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携带各自精锐部队,来到九龙墟外驻扎——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像是要洁净这世间的一切。
只是,这世间最污秽的便是人心,又该如何洁净?
身着狐裘的人迎风而望,绝色容颜惑人心醉,朱唇轻启:答曰,杀!
天际仿佛传来哀乐【原是一场海棠一场舞,落幕尽是两情人断殇】。
“阿棠——”赵牧言脚步踉仓的跑来,扯住她身上的狐裘:“阿棠,这天下,我不要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赵牧言在高阳坡帐中晕迷,又是陷入一场前尘尽事的梦中,只这一次,感官不再那么朦胧,一切的一切,都仿若是真的,那女子的死,于他来说是锥心之痛,他恨他悔,没有她,要这天下又有何意义?
只再醒来时,他先前的嘱咐,属下们已经前往完成任务,却一个都没回来,他暗自庆幸,以为她是没事,后来却听药王谷里的人说,她生下了一个孩子,只没多久,那孩子便死了,其后她也不知所踪。
听闻她回来九龙墟,赵牧言丢下身边的一切,来到这九龙墟,一日日的迎着风雪在等她,也终于,等到了她。
“赵牧言。”
她声音很轻,像是从天边传来,又像是在眼前,让人听不真切。
“晚了。”
两个字,仿若与她前世临死前的话重叠,直击赵牧言的身与心。
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赵牧言方回过神来,痛哭流涕的向前爬去,脸上身上沾满白雪:“不!阿棠!不晚,不晚啊……”
赵牧言的声音涅灭在风雪里,身着狐裘的人踩着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一步步的走向九龙墟,一步步的走向死亡盛开之地。
“快看!九龙墟开了!”九州各国国主本在寻找公主棠的踪迹,只找许久也没找到,他们都要以为自己被耍了,心头正愤懑着,注意到这动静儿!
“是谁提前打开的?”九州各国国主无疑都是自负的人,他们开始互相怀疑:“先前找不到公主棠,她一个弱女子,该不会是被谁挟持了吧?”
“你可别胡说!我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人解释着,反而更加惹人怀疑:“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
在他们说话间,已经有人冲进去,便也不再顾什么,皆是与自己人一起冲进那九龙墟之内。
“传闻九龙墟九路铎,皆通往中心之处,在那里会获得无上之力——”这话使得所有人都向往起来,反应快的,挑选一跳路便跑了进去。
“九州龙玺。”身着狐裘的人手里拿着传国玉玺,来到中心控制室,看向那操作台,眸中闪过莫名:“原来如此。”
他说过,这时代会发生不知名爆炸,且起始点就是在这九龙墟。
“看来,引发爆炸的是我。”姜糖呢喃着:“原来历史是早定。”
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自然不会再有相关记载,他能从零星片语中得知与九龙墟有关,亦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