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凝神思索了片刻，不动声色地转头，去了徐宁宁的房间。
徐宁宁正在低头，把行李一件件往带来的行李包里塞。
云姨已经从方宏志的窝心脚里恢复过来。看见徐宁宁的动作，她急得不得了，一个劲地站在旁边苦劝：“我的小祖宗，你冷静点好不好。这戏的合约已经签了，怎么能说不演就不演？”
“云姨！”徐宁宁眼眶红红地抬头，“方宏志骂我，我可以不计较。可是方宏志他居然对你动手，这就触犯到我的底线了。你告诉我，他已经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凭什么还要待在他的剧组里？就因为这部戏能红吗？我的自愿那么多，从来都不缺能红的戏呀！我们何必受他的气？”
“这……不一样的。”云姨急得摇头，耐着性子跟徐宁宁解释，“演员有演员的圈子，导演有导演的圈子。方宏志是个名利都不缺的导演，他要是想让人封杀你，你觉得，你还能有戏拍吗？”
徐宁宁也是铆足了劲儿，摇头：“没戏拍就没戏拍，反正我赚的钱也足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云姨，你就像我妈妈一样。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你这孩子……”
云姨听得又是欣慰，又是难受。
徐宁宁的房门，没关严实。
千夜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微微意外地挑眉。
她倒是没想到，看似骄纵不懂事的徐宁宁，居然也有这样为其他人着想的一面。
至少这样的徐宁宁，比起千月来说，是要好上太多了。
帮她一把，也不算亏。
千夜沉吟片刻，没有跟徐宁宁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徐宁宁没想到千夜会忽然进来，吓了一跳，不满地冷声问千夜：“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出去！”
“徐宁宁，你没有必要这么有敌意。”千夜微微抿唇，“我相信，昨天的事情不是你们做的。”
“你相信我？”徐宁宁没想到千夜会这样说，一下子就惊呆了。
回过神，她开始笑，渐渐笑出了眼泪，“可是千夜，你相信我又有什么用。你现在才来说，又有什么用。你刚才为什么不在方导面前帮我说话，非要等到现在？”
千夜摇头：“方导刚才正在气头上。即使我说了，也未必有用。”
“呵……”
徐宁宁压根就不信。刚要冷笑，云姨忽然制止了她，表情复杂地问千夜：“千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相信我们？”
为什么？
这种问题，哪有为什么。
千夜偏了偏头，轻松地笑笑：“可能是因为，我更怀疑的是其他人吧。”
这个答案，让云姨沉默。
云姨安静了半天，咬着牙说：“其实，你不应该相信我的。”
千夜和徐宁宁都惊讶了。
沉默片刻之后，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的意思是？”
“云姨，你在胡说什么啊！”
“宁宁，你别激动，听我说。”云姨脸色复杂地摇头，转眸看向千夜，“千小姐，有一段时间，我的确是很看不惯你。所以那个时候，我偷了方导的一些材料出来，塞进了你的客房……”
原来，做出这件事的人是她？
千夜恍然想起那些雪白的纸片，微微皱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在演技上，碾压了宁宁一头。”云姨并不掩饰自己的动机，告诉千夜，“我觉得你很有心机，所以就想用这种办法来报复你。我也看见方导进了你的房间，还以为方导会生气的。可是，他居然没有。”
“……那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他，而是直接把合同缺少的那些东西给了他。”千夜吁了口气，“云姨，你刚才说，你看合同的时候，一直躲在那边没出来？”
“是。”云姨点头，“怎么了吗？”
千夜嗯了一声，表情凝重：“方导进入我房间，就只有那一次而已。所以，如果你那个时候也在我门外的话，你跟他应该是正好遇上。”
云姨脸色白了白。
想到自己跟狗仔擦肩而过，她也是一阵难受。
“云姨！”徐宁宁赶紧抓住云姨的手，一叠声地问，“你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没有？”
云姨被徐宁宁晃得晕晕乎乎，过了半天才勉强说：“我，我好像是看见了。当时我跟那个人是背对着走的。他的身影在镜子里头照出来了，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脑袋上还戴着个棒球帽，捂得特别严实。我当时就在想，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穿成这样……”
这个描述，很符合狗仔的形象。
千夜连忙问：“那他后来呢，去哪儿了？”
“去，去了左手边的第三个房间。”云姨惶惑，“我们宁宁在顶楼住着，我不知道那个房间是谁的。”
千夜抿唇，表情冷了下来。
云姨不知道那个房间的主人是谁，她却知道。
尤其是，刚才她还去了那个房间一趟。
那个房间，就是千月的房间。
看来果然如她所料，雇佣这个狗仔的人，是千月。
“千夜，你是不是知道了？”看见千夜表情有变，徐宁宁一急，赶紧问她，“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是不是？”
千夜脸色复杂，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在徐宁宁眼里等于默认。
于是，徐宁宁越发着急：“你快告诉我啊！是哪个混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找那个人去拼命！”
千夜回过神，看了徐宁宁一眼。
徐宁宁性格冲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