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富挑着被席、衣服走在前面,老支书、陈东贤并排走在何喜富后面。刚走出电排站,何喜富转过身来问老支书:“他们没给我作出任何处理就放我出来啦?”
陈东贤看出何喜富对自己这样出来持有怀疑,便抢过话儿代为老支书回答何喜富:“你想得美啊,一切都让我们的位支书担着呢!”
说话间,陈东贤不停地向老支书使着眼色。
刚才公社何书记把上级下达的五斤珍珠定购任务,作为看管何喜富能否把养蚌育珠技术全用在集体经济发展上的责任,压到了两位支书身上,这已经让两位支书感受到了养蚌育珠的希望,陈东贤跟老支书商量好,要趁这个机会让何喜富的心全部用在发展集体的养蚌育珠事业上,打造出白塔湖畔养蚌育珠第一村出来。
陈东贤向老支书使眼色的目的,也就是想让老支书抓住这个机会,趁热打铁给何喜富使加压力。
老支书毕竟比陈东贤要大几岁,在接到这样的任务没显得陈东贤那样轻松,他想瞒着何喜富筹集他需退赔的七八百元珍珠款暂且不说,就是光完成公社指派的珍珠定购任务也是心事重重呢。
最让老支书担心的是,如果大队真的完不成珍珠定购任务,到时当了这么多年村支书的自己,还要受到党内警告,撤销职务等处理的不就倒霉死了吗!
何喜富看到了陈东贤向老支书使眼色的样子,又等着老支书怎么迟迟没反应,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重大责任让老子书担着,便急切地问老支书:“老支书你们到底为我承担了多少责任?”
老支书走上前与何喜富并排走着说:“给你说吧,上次游斗中我们抢你去蚌塘查蚌治病,公社给我们两位支书都一个通报批评,今天我们叫你回家,公社给我们两个大队压上了五斤珍珠定购任务,完不成这个任务,到时公社还要追究我们两位书记为要求你回队养蚌育珠而胡闹的责任,党内警告,撤消党内职务都有可能,喜富你这次如果不用心给我繁育出像模像样的珍珠出来,我和陈东贤真的亏大了呢!”
“他们是不是本该是我承担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你们两位支书身上?”
老支书担心何喜富因退赔珍珠款而消极贻工不肯为集体养蚌育珠,故意不说公社对何喜富的处理决定,何喜富却信以为真表现出轻松无忧的样子,他对老支书、陈东贤说:“老支书,陈书记,你们两位大人因我而遭受的通报批评我深感遗憾,但无力补偿,倒是对完成五斤珍珠定购任务我有信心,保证让你们不因为完不成珍珠定购任务而受到任何处理。”
老支书想,抛开湖上大队不说,自己这边农科队和何喜富所在这个生产队加起来也只有万把只蚌,这插种好放养下去不久,何喜富关进批资学习班,其他没人懂护理,成活率多少、活下来的珠蚌能产多少珠子,至今都是个未知数,你拿什么来保证完成定购任务?
老支书说何喜富:“说得轻巧,你能保证这五斤珍珠一斤少地交上?”
何喜富胸有成竹地说:“不成问题,要真凑不齐,我拿珍珠补上。”
“你还打算私自养蚌育珠?你上次的珍珠……”情急之中,陈东贤差点把何喜富上次的珍珠款都要退赔的事说了出来,幸好反应快,把想说的话及时刹住了。我不想称王称霸
当陈东贤把这一设想说给老支书听是,老支书想想也是很好的一个办法,既可缓解何喜富退赔珍珠款的燃眉之急,又可引出何喜富帮助更多生产队发展集体养蚌育珠业的积极性。
正是基于这两点的考虑,所以两位支书急于想用生产小队长回家吃中饭的时候走访一下生产队长,了解他们是否有做集体养蚌育珠业的兴趣。
老公回来了,作为老婆的何紫娜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她边在灶间做菜煮饭,边向何喜富问这问哪,得知批资学习班没给何喜富作出实质性的处罚,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何喜富口在回答老婆何紫娜的一个个问题,心里想的却是塘里那次大队突击检查时幸于免难的珠蚌,他看看田畈里的人都已回家吃中饭了,老婆还在灶间静心忙着的时候,就不声不响地溜到屋后塘里仔细查看起养着的珠蚌。
珠蚌成活率远比第一次要高,何喜富一圈子转下来,仅发现二三十只死蚌,蚌塘里的水也管护得很好,不满、不浅、不蚀、不臭,流水细进慢出,十分适合珠蚌的生长。
何喜站在塘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全然忘却了批资学习班里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里默默地赞美起自己的老婆:不仅学会了珠蚌的插种,还懂得了珠蚌的管理,佩服你!
何喜富带着笑容回转身,想趁着吃中饭的时光,好好表扬一下老婆。刚走到猪栏房边,忽听屋内传出了老婆何紫娜的哭声。
老婆怎么突然哭了呢?何喜富惊慌失措跑回家。
何紫娜扒在桌上哭,骆云根站在一旁安慰着:“阿娜,你也别哭了,哭着又没用,就当这笔款没收过就是了。”
“怎么了,她哭什么么?”何喜富走进家门,问起骆云根。
“喜富,你真的不知道?”骆云根再问何喜富。
何喜富一头雾水,不知道骆云根在说什么。
骆云根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何喜富听。
原来,今天快中午的时候,在水利会开车的骆云根邻居去电排站运防汛设备,遇到了正在那边看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