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富要进批资学习班了。”消息很快在诸北大队传开,同村的亲朋好友都趁着吃中饭的时间来看望、送行,搞得何喜富没心思咽下一口饭。
何喜富的老妈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骂村里的不求安稳,只会捉弄人的“挑事干部”。
倒是何喜富的老婆何紫娜,像是有着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坚强地为何喜富整理着行装,她看看婆婆这样伤心地哭着,貌似十分坚强地走过去,高声地对婆婆说:“你哭什么东西呀,放心好了,我们喜富一没有抢偷,二没有嫖赌,不会有在事的,我倒要看看他们敢把我们弄成什么样子?”
听似何紫娜在说婆婆,其实她愤怒的双眼已怒视着门外正朝自家走理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便是大队治保主任、大队民兵连长。他们是按通知规定,监护何喜富到批资学习班报到的。
“何喜富准备好了吗,该走了呢!”治保主任说着话走了进来。
何喜富老娘看着这一对来叫何喜富的去批资学习班两位大队干部,气不打从一处来,她用手指着民兵连长愤愤不平地骂道:“我们又不是什么犯人,还要你们押送过去,我看你们做人也该善良点,否则要遭天保应的哦!”
何喜富走过来拉了一下老娘的手说:“娘你骂他们干什么,又不是他们要我去的,他们也是执行任务而已呀!”
何喜富娘脚一蹦地说:“就是他们要事情,否则上面晓得个屁啊!”
“我们也是执行上面要求而已,你不要一股劲地责怪我们呀。”治保主任一脸怨气似地说。
何喜富挑着被铺和行装朝外走去,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紧跟着走了出去。
站在一角呆呆看着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的何喜富小儿子何思福,一看何喜富走了出去,也边哭边喊地跟了出去:“爸爸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儿子你不能去,他们是专门捉弄人的。”何紫娜一把抱住思福往回走,两眼止不住汪出泪水。
连七湖电排是白塔湖公社最大的电排站,在诸北大队北面的外江坝内侧,因担负着江内大小七个湖畈的排水任务,故称连七湖电排站。
电排站沿江坝设有三个排水机房,紧挨着排水机房又筑有五间附属用房,房屋不大,每间也只有十二三个平方,排水机房旁的一间为临时食堂,第二第三间放着一批防汛设备,第四间空着,第五间为办公用房。
这次用于办批资学习办的为第四间空着的房屋,面里用破旧门板搭着四张床,两侧墙上分别写着两幅标语,左侧为:“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右侧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诸北村离这里足足有七八里路,何喜富他们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
进学习班人员的报到处就在第五间屋的办公室内,里面并排放着两张油漆过的写字台,台面上放着一只黑色电话机,电话机旁又放着一块红纸黑字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受教人员报到处”。
负责报到登记的是一位姓吴的男同老志,约四十五六岁,大家都称他老吴
诸北大队的治保主任带着何喜富走进办公室,向老吴同志报告说:“诸北大队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带受教人员何喜富前来报到。”
老吴示意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退出屋外,然后对何喜富说:“把东西先到墙角边放一放,再到我前面站好。”
何喜富轻脚轻手地把东西按老吴要求放好,然后走到老吴面前,从自己衣袋里摸出一包新安江香烟欲把它拆开。
老吴坐在椅子上仰视着何喜富拆香烟的动作,不一会又一把夺过何喜富的香烟往桌上一放,就大声说道:“站好,都到这里了还抽什么香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误到这里来的吧?”重生乡村霸主
天渐渐暗了下来,管门的送了两份饭进来。
吃饭的时候门开着,管门的站在门口。
负责报到登记的老吴,从走廊上牵下一辆自行车,到台阶下又把自行车停好,走到何喜富他们的门口,满脸严肃地说:“晚上两人不要闲聊,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识,把自我检查写深刻一点,只有想清楚、写清楚,改得好,才能早点出去,否则生活有得吃。”
老吴还专门对管门的作了吩咐:“晚上看严点,不让他们互相交流,如果不服管理,明天你就把情况反馈至我。”说完,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电排站。
夜晚的江边电排站,除了满屋飞着的蚊子有“翁翁”几声叫外,其他一点声音也没有。远处偶儿传来的几声奇怪的鸟叫,让何喜富他们更感到电排站的阴森和寂寞。
他钻进帐门,躺在床上,思考着晚上如何把自己的检查写好。
对面那位湖上大队的人,好像一点心事也没有,早就上床了,躺下不久就打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何喜富既觉得听着这些呼噜有些烦,又担心他写不出检查明天会挨批评,便想叫醒他:“你睡着啦,不写检查啦?”
那人好像还没彻底睡着,一听到何喜富问话,就马上回答了过来:“我才读上小学三年级,斗大的字不识一箩,你说叫我写什么检查呀,说倒能说出几句,写我就写不来。”
何喜富把那人叫醒了,屋里的呼噜声也就停了,他把被往大腿上一放当起桌子,铺上白纸,就坐着写了起来:
我的检查
我叫何喜富,是诸北大队人。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请进这次“批资学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