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紫娜广州回来的第七天,法院第二次传唤了何紫娜。
高法官问何紫娜:“广州那边被扣留的珍珠处理得怎么样?”
何紫娜垂头丧气地回答:“三十多万元收购来的珍珠,他们只给了我五万元的补偿金,可以说是基本上被没收了。”
“那你欠珠农的钱怎么办?”高法官紧接着问。
何紫娜用呆滞的目光看着法官说:“你说我能咋办呢,我一个女人一下能还得上这笔钱吗?”
高法官突然拉下了脸,他大声向何紫娜吆喝着:“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这种行为已经是在耍赖了你知道吗?”
“你还能让我怎么说?要钱也就只有补偿过来的五万,要房也就只有三间平房,全部家产卖了也凑不齐三十多万元,除了他们等着我慢慢还钱外还能怎么办?”
何紫娜此次广州之行,带去贩销的七十多斤珍珠,半路遭窃似的一半被窃走了一半,余下的虽然港丰老板虽然给了最好的价格收购,但总体算来没把收购时花去本钱全部赚回来,广州警方没收去的三十多万元珍珠,只给了自己五万元的补偿金,这本来已十分让何紫娜恼羞成怒的了,现在听高法官这么一吆喝,也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法官面前发起脾气来。
见何紫娜这一副样子,高法官也就干脆拉下了脸孔,他用手掌一拍桌子后站起来说:“你真要是这样耍赖的话,我是可以拘留你的呢!”
“不要说拘留,就是判刑、杀头,我现在也拿不出钱来还这笔欠款。”何紫娜不加思索地这样说。
高法官骑虎难下,只好开出一张拘留证,经院长批准后交何紫娜签字,何紫娜来想也不想一下,就在单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何思强知道母亲何紫娜又被法院作出司法拘留的消息,是村支书何梦根告诉他的,那天镇司法所打电话给何梦根说:“刚刚接到市人民法院通知,你村何紫娜因拖欠珠农珍珠款而被法院作出司法拘留,拘留期为十五天,请通知家属把何紫娜所需的日用品送至看守所。”
何梦根知道何思强的暴躁脾气,在告诉他何紫娜被拘留的消息时,还特地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并主动提议说:“你先把所需的日用品准备一下,等下我帮你一起送过去,随便向他们打听一下为什么会突然作出拘留。”
何思强对于母亲突然又被拘留的事当然十分恼火,但面前既没法官在,也没有告他母亲的人在,发不了什么脾气,只好按照何梦根的提议,收拾好日用品,跟何梦根一起送到看守所去。
在何守所接待窗口,何梦根向接待人员说明自己的何思强的身份,欲打听何紫娜为什么会被突然拘留的问题。
接待人员说,他们只负责对拘留人员的看管,至于法院为什么会突然对何紫娜作出司法拘留的决定,还得去法院向相关法官打听。
既然已到市区了,去一趟法院也方便,何梦根和何思强就很快到法院找到了高法官。
高法官一听何梦根是诸北村支书,想想这事还真得跟他说一说,于是他请何思强去外面等,自己则带着何梦根去一个小会议室谈话了。
高法官跟何梦根说,何紫娜拖欠珍珠款一事,作为镇村领导都必须高度重视,因为这案子涉及户数多,分户金额都不小,平均每户拖欠的金额就达四千七百元以上,这么大的拖欠款要让何紫娜这个连遭不幸的家庭一下子还清,确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何紫娜如果拖着不还,对六十多户珠农来说,确实也是一件损失不起的损失,对一个镇一个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不稳定因素。
“我们这次对何紫娜作出拘留决定,一方面就是为了给何紫娜施加压力,促使她能积极想方设法主动清还所欠的珍珠款,另一方面也就是为了社会稳定,让所涉珠农看到我们对此案正在作积极处理,但这也是暂时的,他们拿不到钱最终还会找法院、找政府的。”无限之科技主宰
何梦根刚刚坐定,姚书记就端着一杯茶走过来,他把茶提到何梦根手上就对他说:“何梦根你先说说看,你认为这个事情怎么个方法解决好。”
对此何梦根也真没推辞,也直言不讳地说着了昨晚想到的一个办法:“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要说何紫娜不用还这笔钱了肯定说不过去,但鉴于何紫娜一家现有的情况看,要一下还清确实是个问题,那怕是让他们卖掉房子,卖掉蚌塘里的所有珠蚌,也肯定凑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我的想法,是否由镇政府出面,组织所涉珠农开个协调会,形成一个会议纪要,让何紫娜一家在今后三年内分期分批还清所欠珍珠款,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否妥当,就请三位领导考虑考虑。”
姚书记“嘿嘿”一笑说:“你所说的问题我也想到过,但刚才已被我们三人否定了,一则他从根本上减轻不了何紫娜一家的负担,另一方面,三年的还债周期,势必要由我们镇一级政府跟踪监管,工作有所漫长,现在我们的基本思路已趋向快刀斩乱麻的一次性了结这一方向上。”
“一次性了结?但何紫娜一家现在确实负担不了呀!”何梦根十分担心地看着三位领导说。
“对,”姚书记还说:“何紫娜一家不仅负担不了,就是负担得了,我敢断定,何紫娜也不愿意来彻底还清。”
章飞龙镇长也插话了:“实事求是的说,为这笔珍珠交易,何紫娜确实也是吃了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