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杨月光派来了那辆撑着篷布的钱唐江牌卡开进了西泌湖,何喜富一家四人早已在草棚里等着,车子一到大家就把一筐筐种蚌装上了卡车。
因何紫娜坚持要去看看工作环境,何喜富必须要去那边交代工作,所以何家三人就得随车同去江西。
好在钱塘牌卡车的车头比较大,副驾驶室里可坐两个人,何喜富就安排老婆和儿子坐在副驾驶室,自己则坐在则用一把竹制小椅子坐在卡车的后拖斗上。
车发动了,何思强往窗口一抓说:“思康若那里不习惯就来调我过去。”
何思康眼泪汪汪地点着头,到村口时,思康要司机停一车,说他还要去奶奶这儿拿几件衣服。
何紫娜连忙阻止了,为了让奶奶不知道你走的消息,昨天下午我特地去街上为你买了新衣服。
何思康很快不高兴起来。
表面看来用弧形钢筋支撑的帐篷把卡车的后拖斗包得严严密密的,但坐在里面还是受到嗖嗖的凉风侵袭,时值初冬,一早一晚本来就有些冷,现在这嗖嗖的凉风进来,还真让何喜富感觉更冷。
好在何喜富早有准备,随身带上了一件旧的军用大衣,本想晚上回来可能派得上用场,想不到现场就可用了,他挖出来大衣,蒙面裹脚地盖在身上。
通往江西的这条公路,三分之一是省道,三分之二是国道,全线都是宽阔的柏油路,再说杨月光场长对司机一再关照过,这次车上装的都是繁育珍珠的种蚌,必须谨慎驾驶,减少破损,确保安全。
司机是鱼场聘用,业务是场长私人的,司机当然格外小心,加上本身技术不错,所以一路行车平稳,做在拖斗上的何喜富并没有感受到想像中的那样难受,慢慢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少时候,熟睡中的何喜富迷迷糊糊感觉到车子不开了,他睁大眼睛过了一位儿,感觉到车子真的停在原地没动,便走下车来想来看情况。
原来,这是一个私家设置的小型加油加水点,司机觉得这么长时间开下来,油箱里的该加了,就在这里加了两桶水。
何喜富下车一看,好像觉得上次来没过这样一条公路,他问司机说:“这条路会不会走错。”
司机说:“你们包塘的那个地方我没去过,想想应该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吧。”
何喜富一看手表,都快到中午时分,照例是快到目的地了,为什么这环境越看越不像了呢,于是他就跟管加油加水地中年女子打听。
女人惊讶地一说:“啊,你们是到那里去的呀,已经开过路了,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得往左拐进那条岔路了。”这位中年女人还比较热情,最后特别作了说明,方向是对的,就是过了三四十分钟的路程。
司机无奈,只得调转车头往回开。
往回开了近十五分钟,司机忽然发现这条上只有开过来的车,自己开回去方向的车子一辆辆停下来了,慢慢地排起了长队。
司机走下车来向开车过来的司机打听,他们说前方出了交通事故,正在等待交警来处理。
没有办法,大家只得坐在车上等,大约等了半个小时,车辆才开始开开停停、停停开开地往前移,这样又开了半个小时之后,司机总算开出了这条岔道,然后再按刚才那个加油加水点女子所指点的往回开三四十分钟的路程才拐进去何喜富包塘养蚌方向的路。
找准了路,大家的情绪重归安定,但此时何紫娜的肚皮“咕嘟”地响了一下,她看看手表,才发现早过中饭时间了,于是问司机:“师傅你饿了吗?”
“饿,有什么办法?你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去哪里弄吃的,我还正在想,万一这里碰上车胎破了什么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昨天接到任务紧急,来备胎都没准备一只!”
“呸呸呸,师傅你还真的别去想这种事情,但愿你顺顺利开到目的地,你饿了我们就在路边停下吃点点心,我包里早上还有蒸熟的年糕、米饼。”红星巫师学院
汽车只能在村口停下了,到蚌塘库房还有两三百米弯弯曲曲的田塍坡路,车上的东西放到库房就只有靠人工背了。
吴兴江走出车门跟大家说,村干部已经答应他了,如果连续承包三年,村里就同意他在这里修筑一条简易机耕路,这样的话,以后运蚌苗什么的,都可把中小型汽车开到上面去了,今天没办法,我去家里叫几个人来,让他们来把种蚌扛上去。
不一会,吴兴江带着两女两男来了,两女一大一小,手里各照着一个充电灯,连同吴兴江一起三个男的,手里各拿着麻绳和竹杠,走到卡车旁吴兴刚向何喜富介绍说,都是自家人,年长的是他老婆,小的是他女儿,今年才十三岁。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大儿子,今年二十一岁,小的今年十七岁。
“路差就让他们先扛上去吧,我就带你们先去家喝碗茶,休息一下。”说话间,吴兴江放下麻绳和竹杠,从老婆手中拿过充电灯,欲带何喜富先去他们家。
跟母亲和卡车司机一起站在一旁的何思康看他们一帮人的行动始终没有说话,听吴兴江这么一个安排,他就走到何喜富面前说:“一起搬一下好了,反正他们男男女女在这里搬东西我们又吃不上晚饭。”
听着儿子思康说的话,何喜富心里高兴着,他想,思康还挺会安排的,照这样的话以后他在这里肯定不会落户。
何喜富把儿子的想法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