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细雨绵绵,滴滴透凉,打在屋檐上,房梁上,地面上,发出丝丝编钟之响,仿佛佛语在称颂,在呢喃,清心寡欲。
丁耒抬起头,转向窗外,这空气中弥漫的是痛苦,悲哀与缱绻。他一路走来,都是风风雨雨,这两个月更是重大打击,让他哭,让他笑,让他卑微到了埃尘。
洛莺失踪,石微死亡。
这打击若是常人,只怕早已经疯魔。
丁耒深知自己的抗压能力,他走到这里,已经算是十分坚定。
转回头,丝丝细雨滴落在心,这石微的脸蛋,如此娟秀,曼妙可人,却始终一动不动。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石微的脸蛋。这脸,是美人如玉,即便死去了,也依旧柔和清新,像活化了一样。
“石微,你可知道,我当日第一次见你,确实有些惊若天人,第二次遇到你,是平易近人,接下来与你交流,我却逐渐有了另一种感觉,可我到底还是忘不了洛莺,才说出那一番话。”丁耒哀叹低沉,几乎卑躬屈膝。
他趺坐在床边,目光定定的,温柔中带着刺痛。
石微没有任何回答。
回答的是叶晓红:“丁耒,你不要再悲伤,当务之急,是你和厉飞化解恩怨!”
丁耒淡淡戚笑:“恩怨?”
“这只怕他已经疯魔,根本不会听我们的,他也迟早要离开的。”丁耒道。
叶晓红道:“若是能救下石微,那么是不是这个恩怨就能化解?”
木宁道:“不可能的,你莫非有办法?”
“帝释天的凤血和不死药行不行?”叶晓红道,“几十年前,其实我父辈就调查过帝释天的下落,最终有了一些定论!”
“墓穴我们都找到了,可是什么都没有,而且你也知道,即便真有不死药,可是帝释天为何没救他女儿徐清清?”木宁对此根本不相信。
可是叶晓红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总有个盼头不是?我们赶紧给石微做个水晶棺,让她尸身不腐。”
丁耒站起来,说道:“我也想试,你可知道,石微当日去世,灵魂都被吸走了,我们顶多能救她肉身不腐不败,但是人已经......”
“怎么会?”叶晓红也想问。
木宁摇摇头,道:“你明白,我们是异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死了就会被吸走灵魂,从此灰飞烟灭。”
叶晓红脸色煞白,想不到丁耒他们如此凶险。
她最后咬着牙,还是道:“至少有个盼头,我父辈知道帝释天除了墓穴,还有一个临海的据点,那里曾经被倭寇肆虐,现在倒是不知道如何了。我们姑且别把石微的事情给厉飞说,就说有机会救她,厉飞不会拒绝的。”
“我不想骗人。”丁耒道。
“丁耒,这不是骗,你们要和解,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到希望,有了希望,你们才有联合的机会,你知道,失去一个厉飞,我们会损失多大,要对付西洋人和东瀛人,我们唯有齐心协力才能成功!”木宁大声道,他的声音兜转人心,让丁耒为之一静。
静下来许久,他才道:“那我就欺骗一次,至少不后悔,我也希望能永远保持她的肉身,让她像是活着,仅此就够了。”
“那就这么敲定了。”叶晓红道:“那个岛叫做天王岛!”
“什么!居然是这个岛?”丁耒和厉飞都振作精神。
这个岛是当日俞大猷所说的,他大儿子就死在了天王岛,如今再次得知天王岛,他们都觉得此岛不是寻常那么简单。
俞大猷并非隐瞒事情,他可能也不知道儿子死去的真相!
究竟是不是戚继光所害,一切都还未知!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丁耒说着,叶晓红就诧异道:“你们都知道?”
“没错,俞将军儿子就死在那里,看来很多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丁耒深想一下,总觉得事态古怪。
叶晓红眉头挑动,道:“那就正好了,我们先去救俞将军,然后一起出海,去天王岛!”
“那戚将军的事情?我们要不要驰援?”木宁问。
“我们如今还没化解恩怨,若是真能化解,说不准有合作机会!”丁耒摆摆手,道:“我们这便将此事告诉厉飞吧,希望他不会拒绝!”
叶晓红赶紧出门,在院子里找到了厉飞,厉飞脸色不好看,看到叶晓红,稍缓几分,却依旧是一幅不理人的态势。
叶晓红将事情告知厉飞,厉飞开始还有所怀疑,当得知天王岛之后,反复思量,终于动容。
“若是石微能复活,那我就走这一趟!”厉飞不知叶晓红骗他,一时间脑袋一热。
见事情摆平,叶晓红回头告知丁耒。
却发现丁耒已经睡在了石微房间,可想是太累了,于是只好与木宁离开。
......
夜深人静,黑幕沉沉。
天边的云朵寂静万分,凝如实体,镶嵌在月色之间。
一扇窗户打开,拨云见月,一个身影看了眼四周,稍加在附近洗了一把脸,接着重新回归屋中。
屋内灯火如豆,洒落点点光辉。
女子的身影躺在那里,照耀的光芒,落在女子身上,在她身旁,倒映着男子身影。这个男子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
女子是石微,男子正是丁耒。
丁耒睡了一天,终于恢复了心态,他看已经是夜幕降临,于是就没有打扰别人。
相信厉飞和木宁他们会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盘膝坐定,脑海之中,无数光点在闪动,每一个光点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