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边防重镇早就弥漫着令他不满的怠惰气息。太久没有战事,把这里的军人养得一点锐气都没有,所有工作都流於例行,一点绩效也没有。

「和平日子又不多,偷个几天懒有什么打紧?」男子也不以为然地嘟哝。

「你的偷懒将会危害到全龙人族的安危!身为龙人族的武士,你已经丧失了龙人武士的骄傲,将一己之私利置於全族安危之上,这样的你,早已背弃了成为武士那天对龙神的允诺!」冰冷的语声带着怒意轻轻响起。

不高的声调却将在场两人全震慑住了。

另一名男子首先恭谨地垂下头∶「事务官。」

虽然他没看见事务官,但是他知道这是那个年轻事务官的声音。自从一年前,他来到这里以后,这种不高不低的声音就时常在不同的角落响起,每一次响起都代表一个以上的人即将倒楣了。

男子听到同伴这样叫,本来面对着腊肉的脸也垂得老低,满脸通红∶「事务官好。」低低的招呼声若非现场鸦雀无声当真还听不出来。

一个少年(!)从东边屋角踱了出来,来人有一头蓝色微卷的短发,清秀斯文的轮廓和一双稍嫌冷漠的淡棕色眼珠。此刻,他正严肃地板着一张脸,看着脸红得同腊肉一般的男子。

「你认为偷几天懒没什么打紧?」少年问。

男子不敢回答,只是拼命摇头。

「不愿意回答?」少年锐利地问。

一旁的男子听到年轻事务官咄咄逼人的问话,冷汗都淌了出来。这位年轻事务官平时沉默寡言,就偏偏会在这种制度与传统上变得特别坚持和多话。

被问话的男子还是猛摇头,但随即醒悟,立刻结结巴巴地补充∶「没┅┅没有!」

少年眯起眼,严厉的目光直直落向男子∶「你认为偷几天懒没什么打紧?」

少年很坚持,又问了一次。

男子现在已经全身打摆子了,一听到少年追问,立刻鼓起勇气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事务官,属下知道错了!」

少年审视的目光在男子脸上停留,似乎在审核男子的真心程度。其实,龙人是很有荣誉感的,尤其是军人,他们的荣誉感是宁愿牺牲生命也要保住种族颜面的,这名男子只是经过太长的和平日子,所以忘记了从军的初衷。方才少年的一番说法早如暮鼓晨钟一般敲醒了男子多年来早已冬眠的荣誉心。

少年看了很久才确定了男子的确有改过之心,於是他严肃地道∶「不需要跟我忏悔,到军法部的思过室,面对龙神忏悔。等到你确定终生不会再忘记誓言时,再出来。」

男子闻言,没有一声埋怨,大声应是。

少年见状,这才满意地离开。

而一旁一直垂首呆站的男子,这时候才敢抬起头看向这个以纪律为最高守则的事务官。少年的背影还稍嫌瘦弱,很难想像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可以在短短一年内掌握日镇的大小事务,有些事大将军或许不晓得,但是问这个年轻事务官却绝对可以得到答案。

听说,少年来自穆答乌普,不知道有什么背景,只知道大将军对他特别友善,对他的做法也以支持居多。

这时跪在地上男子也站起来了,对着呆看着少年背影的同伴歉然道∶「希望我不会连累你┅┅。」

另一名男子回过神,摇摇头∶「不用担心,事务长做事一向很公正,不会罚无关的人。」

男子闻言,安心地点点头道∶「我去军法部报到了,这里┅┅就麻烦你了。」

另一名男子立刻就答应了,他知道,到军法部报到是一刻也不能慢的。

等到男子走了,另一名男子转过身,继续工作,但他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说明了男子此刻的心情。

不一会,一个扛着锄头,穿着七分裤,袖子卷得老高的落腮捍蠛和蝗淮右槐咦炅顺隼矗急冲冲地问∶「苏那终於也被抓啦!」

男子一呆,手上停了一下,立刻又继续纪录,不过嘴巴倒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大汉抠抠手臂上的泥巴块∶「刚刚过来见他往军法部去了!」这个小镇里,这种情景三天两头就会有一次,大家都知道,准是事务官又抓到了偷懒或失职的人了。所以一见到那个喜欢一边唱歌一边数腊肉的苏那离开南口往北走去,哪还不猜到被逮到辫子啦?!

男子喔了一声,耸耸肩道∶「是啊!刚刚事务长来过了。」

大汉闻言呵呵笑了起来∶「我们这个事务长真是铁腕,这镇也总算像点样了。」

男子也笑了∶「本来还说,从穆答乌普来的小夥子能干什么?没想到,事务官这个不是人做的工作竟然让他做得这么好。」

大汉听到这,连忙将锄头从肩膀上放下,靠在脚边∶「听说事务官来我们日镇之前还去过其他三镇。」

男子惊讶地张张嘴∶「你听谁说的?」

大汉见男子不知此事,得意地搓起鹤有Φ馈谩父涸鸩陕虻男」徘罢笞映鋈ゲ陕颍遇到月镇的人,他们说我们事务官两年前在他们那边当布防官,三年前在星镇当书记官,四年前在辰镇当粮官。」

男子一呆,楞楞地道∶「经验真丰富┅┅。」

大汉用力点点头∶「可不是!」顿了一顿,又道∶「听说他一开始在辰镇当粮官的时候可把那些粮兵累坏了。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要清点一次。」

这四镇为了战事需要,所储备的粮食之多,肯定足够整个模里邦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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