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乡间小道上,烈日当空,领头的骑着高头大马,护着一辆锦绣马车,一身青衣,儒雅温润,引得乡间的农人们无不扶腰探头,似是在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打探道路的丁甲迎面驱马赶到,指着不远处的山间峡口,禀报道:“柳先生,前面便是云花谷。”
“可还安妥?”
被唤做柳先生的年轻人驻马而立,后面的车夫,也立马勒紧了缰绳,小心的停下了马车。
“一切安妥,云花谷已派了两位侍者引路。”
丁甲面色黝黑,在日光的曝晒下已有些微微发红,他不敢怠慢,连忙回禀。
“人呢?”
柳先生望着丁甲身后空空荡荡的小道,眉头微皱。
丁甲跟着回头看了眼身后,刚想回禀,谁知这时竟从山间峡口里,冲出了两个骑着黑色骏马的少男少女,他们迎面驱马赶了过来,转眼间已至跟前。
两匹骏马并排而立,其中的少年有着一张透着稚气的娃娃脸,唇红齿白,吊儿郎当的张口就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来做什么?”
“自然是有要事拜访云谷主。”
柳先生打眼扫过少年,视线在一旁样貌并不出奇的少女身上微微一滞,继而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了少年。
少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马车,又瞅了瞅一身红衣的柳先生,抱着手,倨傲道:“我是云花谷的副谷主,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
头顶是火辣辣的毒日,晒得人头皮发木,丁甲不由烦躁的抹了把脸上的热汗。
柳先生笑了笑,道:“你就是云月半?”
“呦呵?你知道我?既然知道我,那就是朋友,有什么事儿,包在我身上,价钱好商量。”
少年没料到这个陌生人会认识自己,一下子来了兴致,豪爽的套起了近乎。
柳先生却道:“这事,我家公子只可与云谷主商议,还望云副谷主引路,行个方便。”
少年微微一愣,知道自己被驳了面子,立马不高兴了。
云月半没好气道:“我哥才没空见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去。”
柳先生不急不躁,扭头问马车里的人,笑吟吟道:“公子,你意下如何?”
马车内随即传来清亮的少年声,听起来还很稚嫩,但是反观他的态度,却似乎十分的老成。
没露面的那人温和道:“既然云谷主今日不甚方便,那我等改日再来便是。”
柳先生闻言,冲少年神秘一笑,立马掉转了马头,跟随着先行一步的马车,顺着来时的路,慢悠悠的往回走。
云月半一看人真走了,努了努嘴,不满的揪着骏马的鬃毛,扭头就要返回云花谷。
只是没跑多远,云月半却发觉一同跟着出来的少女并没有跟上他,忙扭回头唤了她一声。
“余阴,回去了!”
少女听到云月半的喊声,缓缓地将视线从离开的那行人身上收回,突然露齿一笑。
“你笑什么?”
少女带着玩味的笑意,让云月半觉得莫名其妙。
“我在想,祠堂的那千盏长明灯的灯油好像该换了,最近谷内清闲,谷主应是一直在物色犯错的子弟去换灯油。”少女幽幽道。
云月半:“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我又没犯错,换灯油的倒霉蛋肯定也轮不上我。”
少女脑袋一歪,状若无辜道:“云月半,你有没有想过谷主为何破天荒的派你出来接人?”
“那谁知道?谁能猜透我哥的心思?也许他又是一时兴起?”
云月半对于少女的暗示完全摸不着头脑,扭头就想驱马回谷,这毒辣的日头实在是让人难捱。
少女却继续笑道:“我刚刚在马车的车帘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云月半随口问了一句,夹着马腹,扬起马鞭,就要策马离开。
少女慢悠悠的跟在后头,离云月半不远不近,之后她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刚刚那辆马车,车帘的边角绣着龙纹。”
“什么?!”
少女的话音刚落,云月半吓得惊呼一声,当即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龙纹,那可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绣的东西,刚刚那行人又说从京城来,那么肯定是皇族的人没跑了。
云月半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委屈道:“余阴,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完了,让老哥知道我赶走了贵客,一定饶不了我!”
此刻,娃娃脸少年悔不当初,立马纵身跳上马背,朝离开的那行人追了过去。
少女余阴看着云月半着急忙慌的背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依然安坐马背上,驱着马,慢悠悠的进了山间峡口。
直到太阳西斜,少年云月半,才堪堪将被赶走的那行人引进了云花谷。
云花谷内,一条蜿蜒小溪贯穿全谷,溪水两岸,繁花异草丛生,却无丝毫修剪痕迹,仿佛这里只不过是一处,无人涉足过的荒谷而已。
此处无路,笨重的锦绣马车完全无法通行,丁甲恭敬的掀开车帘,将车内的人迎了出来。
“这里便是云花谷?”
走出来的是一位年轻公子,还是少年模样,看起来似乎和云花谷走出来的骄横少年云月半差不多年纪,不过他的面容端正,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无疑透着一股难掩的英气,气质更是颇为出尘。
云月半瞥了那少年公子一眼,率先走在前面引路,他指了指溪水边的一块碑石,道:“这里都写着呢!”
那少年公子,视线掠过已被溪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