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了半日,渐至晌午,岚兮也有些累了。
梅吟香见前面便是天香酒楼,便提议中午下馆子去。
岚兮蹙了蹙眉,算了算这一顿馆子钱能顶几天的花销。
她还没算明白,便被梅吟香拉着进了酒楼。
岚兮念着这里的烧鹅美味,只好心疼地摸摸荷包,豁出去了。
二人来到二楼雅间临窗而坐,梅吟香叫了一桌好菜。
他每点一道菜,岚兮便摸一遍荷包,眉心随即紧上一分。
点到第六道菜,岚兮连忙握住梅吟香的手,制止道“够了,就这样吧,再多就吃不完了。”
梅吟香笑着,让小二下去准备。
等小二关了门,他才抽出手,反而捉起她的手,道“这样怎能算多,你现在是两个人在吃饭,我还觉着点少了呢。”
岚兮瞥了眼门外,小声道“我今日钱没带够,你再点下去咱俩就得吃霸王餐了,我长这么大,可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
梅吟香抚着她的手,冲她眨了下左眼,也学着她小声道“主人莫操心,小的带着银两呢,这顿饭就用小的的私房钱付吧。”
这“主人”两字唤久了,原先的压抑与痛苦已荡然无存。
在现在的梅吟香看来,这两个字眼,仅是自己对妻子的爱称。
岚兮却没有注意到这称呼间的情绪变换,只是讶然道“你居然还藏着私房钱,我又没给你工钱,你是怎么攒下来的?”
梅吟香颇为自得道“主人每日给的米菜钱,每月进药材的本钱,还有其他日常开销的钱财,都要经过我手,每次有余,主人也不问我要回,我便没归到账里,这账本你又不看,小的自然就积少成多了。”
一提起账本,岚兮就头疼,她也曾下决心要好好管账,可惜每次一见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便立觉头昏脑涨,直欲睡去。
无奈之下,只得假手于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她赚钱,他管钱的局面。
岚兮只知每月大致的收支,却从未细算过每笔账目,但见捉襟见肘,便只顾收紧荷包。校花之极品妖孽
梅吟香凭窗而坐,顾不上自己,只一味照顾岚兮吃饭,或者挑挑鱼刺,或者剔剔骨头。
偶然间向窗外一瞥,却见街上有两名汉子牵着马,正往酒楼里来。
马儿微一转头,梅吟香便看见了,那鞍袱上印染着一朵梅花。
他的心跳不由慢了一拍,那分明是梅家的标志!
岚兮见他脸色突然发白,惑然道“你怎么啦?”
梅吟香顺势捂着小腹道“人有三急,我忍不得了,你慢些吃,等我解手回来。”
岚兮瞧着手里的烧鹅,顿觉有些倒胃。
梅吟香趁她一愣之际,自然地顺手关窗,这才出门“解手”去了。
那两名汉子的确是梅家派出来寻人的,只是这大半年过去了,仍然杳无音讯,搜寻的人也已逐渐懈怠,若非主子有令,这两人连问都懒得问了。
两人坐在靠门的位置上,打尖休憩。
其中一个着灰衣的,瞟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说道“这样找人,如同大海捞针,要寻到何时才是个头啊,倒不如让衙门贴告示寻人,可比我们快上许多。”
另一个着青衣的道“这又不是悬赏犯人,贴什么告示,况且梅花虽然势大,但与官府的关系却复杂得很,三公子和四公子又在朝中当官,请衙门帮忙,也得当心平白背上滥用职权的罪名。”
两人一面吃着,一面便聊开了。
那灰衣人煞有介事道“不知你听说过没,五公子和温小姐不是无意间落入江中,而是殉情自尽。”
青衣人咂嘴道“瞎说!明明是温小姐遭恶贼虏劫,毁了清白,一时不忿,投江自尽,五公子伸以援手,却没拉住,反被她拖下水。”
灰衣人道“不管是哪种说法吧,总之这大半年没个音信,人八成早没了,寻人不过是寻个希望,好叫亲人有个盼头。”
青衣人道“是啊,我听说自小姐罹难,温谷主便不知所踪,四爷终日长吁短叹,四夫人以泪洗面,三爷则推了生意,一味着人寻找,梅家上下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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