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变大了,关了真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床上滚了好多圈,最终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坐起身,脸色阴沉沉地喊道,“你们那边能不能消停一会啊!”
每天脑袋都痛,都痛,检查也检查不出毛病,但就是痛,虽然不是非常强烈的那种痛,但每次都是一抽一抽的,让她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好,简直是折磨人。
手机响了,关了真拿起来看,是她宿友打来的,“喂,一姗。”
“了真,你在宿舍吗?”
“在。”
“那你能不能帮我送下伞啊?我被雨困在食堂门口了。”
“可以,等我一下。”关了真翻身下床。
套了衣服穿了鞋拿了伞便出门去,今天的天气十分不好,打雷闪电噼啪噼啪一下接着一下,关了真冒雨往食堂冲去,由于从宿舍楼到食堂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车道,车道两旁都是树,关了真便有意识地避开两边的大树走中间。
雷电击打得欢,一下一下吓得人都不敢上车道,都跑小道,关了真刚熟悉回学校没多久,没意识走小道,等到跑上车道才想起从宿舍楼到食堂是有一条小道的。
算了,关了真继续往前走,走都走了,再回去没必要,而且她也不是那么怕打雷闪电。
“噼里啪啦——”闪电在前方乍现,关了真顺着车道看过去,有一瞬间以为那闪电要朝她劈过来。
冒着风雨继续走,下一道闪电更猛,“啪——”的一声,关了真觉得那闪电好像就是从她身边划过去的。
果然刺激,难怪这路上不见人啊。
然而走着走着,关了真忽然停住了脚步,并且慢慢摸上了自己的脑袋。
居然……不痛了。
关了真抬头看前方,眸光微亮,嘴里低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天空灰蒙,乌云滚动,闪电把路照亮,关了真在雨中高兴转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们了,终于,终于都结束了!”
——
韭一姗被关了真接回宿舍后,两个人的衣服都沾了雨水,湿漉漉的,关了真却是十分高兴,看得韭一姗以为她恋爱了,追问了好几句。
周四周五都没课,于是关了真便直接消失了五天,一句话都没有给韭一姗留下,直到第二周的周一早上,韭一姗在教室看到容光焕发的关了真,险些以为自己的宿友中邪了。
“了真。”韭一姗去摸她的额头,“你还好吧?”
“很好啊。”关了真给了她一份小蛋糕,“给你,我早上买的。”
韭一姗狐疑道,“真的好?”
“真的啊。”关了真特意站起来跳了跳,“特别好你看。”
韭一姗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坐到她旁边的位置,边拿书边道,“没事就好,对了,你的小跟班要回来了,你要去接她吗?”
“小跟班?”关了真坐回自己的位置,“谁啊?”
韭一姗头也不抬道,“还能是谁啊,那个去国外做交换生的言竺尔啊。”
关了真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说话了。
完了,这又是谁啊,她不记得了……
韭一姗抬头看她,意识到什么,“不会吧姑奶奶,你的小跟班你都忘了呀?”
关了真捂着脑袋,假装头痛道,“有点印象,有点模糊,要不你多跟我说说她的事?可能我听着听着就记起来了?”
韭一姗叹气,“我下午直接带你去校门口接她好了。”
“哦,好吧,也行。”关了真欢欢快快翻课本去了。
——
下午韭一姗午睡完,关了真正在看书。
韭一姗趴在床上问,“了真,你不睡午觉不会困吗?”
关了真抬头看她。“不会呀。”
韭一姗对她竖起了拇指,“精力真好。”
说完,她爬起来洗脸。
关了真问,“一姗,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人啊?”
“等我收拾完就过去。”韭一姗动作利索地洗脸穿衣,不到十分钟,她就喊道,“了真,可以走了。”
路上,由于韭一姗走路很慢,关了真便拿着杂志边走边看,韭一姗十分无语道,“了真,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关了真抬起了头。
“你像那个……”韭一姗仔细思索,“像头牛。”
关了真好奇道,“为什么是像牛?”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从医院回来,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活力,有点少年老成的样子。”韭一姗上下打量她,“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好像经历了很多事,历经了沧桑,像头老牛。”
关了真愣了一下,“会吗?我现在做的事难道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吗?”
“是啊,但是你的气质真的变了很多。”韭一姗如实道,“以前你给人的感觉是干练,活泼,自信,很有气质的那种女生,可是我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沧桑了很多,当然,不是说你老了,就是你给人的感觉变了很多,好像心里藏了很多事。”
关了真垂眸,有些失落。
韭一姗看她低着头走路,杂志都不看了,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便继续道,“也不是说你现在这样不好,你这样也挺好的,人嘛,生来就是来经历的,经历越多,人越聪明,你也不用太在意,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就好,没心事你就做你自己,反正人都是会变的,你少年老成一些,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呢。”
“我不要。”关了真忽然低声道,“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