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儿可知父皇的心意?”风尚尘盯着他试探的询问,眼睛如同鹰隼紧紧盯着猎物一般,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皇权的争夺一直都是残酷的,他除了要保证风南柒的安全之外,也要防止其他人之间相互残杀。
因为,他们都是他的骨肉。
这种生活在权利之下的人才更能感受到亲情的可贵,但是这般可贵的感情在权利面前却又十分脆弱。
他承认在风南柒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有努力地做到不偏不倚、赏罚分明,但是后来心中天平的称的确开始一边倒。
不管父母对哪个孩子体现出关爱,另外几个都会觉得受到了伤害。在这一点上,他和兰落霜都做的不好。
但是对于其他五个孩子的愧疚远远不及他面前这个孩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天选之子,也一定能够稳坐皇位,偏偏结果是取决与他的一念之间。
“儿臣不敢言。”
从进来以后,他就一直鞠躬不敢起身,也不敢直视风尚尘的眼睛。
“你说便是,父皇不会怪罪与你的。”
风尚尘皱眉,觉得这些东西俗不可耐,但是想想也觉得这种话一说出口的确是会落人话柄。
“这……”风南意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不定,那俊秀的眉目中多了一丝纠结。
“母妃曾与儿臣说过,她向往红墙宫闱重檐之外的世界。如今母妃……病重,父皇希望儿臣能够监国一段时日,等母妃身体好转以后再把持朝政。”
病重,好转。
风尚尘笑了笑,二人心知肚明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顾及颜面不让对方都伤心而自欺欺人罢了。
“意儿确实聪颖,父皇从小就十分器重你,这次监国的重任不要让为父失望才是。”
风南意听了又将头压低了一点,表示他对风尚尘这番话的惶恐。
风尚尘盯着他,片刻后开口。
“意儿,你且看着为父的眼睛。”
风南意抬起了头,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传递到风尚尘眼里的是他透到骨子里的骄傲。
一种,生为皇家人的骄傲。
曾经他也在别的孩子眼里见过,只不过大的掩饰的很好,小的没有真正理解罢了。
风南意眼里的骄傲不同于他人,他的眼里多了一分谦卑和淡漠。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这也是风尚尘一直以来最赏识他的地方,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如果没有风南柒,他绝对是一块做帝王的好料子。
“你告诉父皇你最真实的想法,不许有任何欺瞒。”
风尚尘最后选择直接询问,没有什么比了当直接的当面问出口来的快捷。
“儿臣明白。”
风南意再度行了个礼,然后直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
挺拔的身姿就那样站在那里,眸中干净的没有一分一毫的畏惧。
“你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吗?”
面对风尚尘的询问,风南意沉默了一下,随后便开了口。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这是父皇曾经告诉我的一段话,儿臣记忆犹新。儿臣认为能够担此重任。”
这是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里的内容,是风南意很小的时候和他对他说的一段话,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记得住这么多。
风尚尘心情突然变得愉悦了许多,不再为了那个闹脾气的丫头怄气。他眼前这个少年有着他曾经的样子,有着不亚于风南柒心中的壮志。
“那么,你想做皇帝吗?坐在朕的这个位置上。”
第二个问题紧接而来,风南意听完之后一时间便立刻跪了下来。
“儿臣不敢。”
风尚尘无奈而笑,“朕没有怪你,你起来说话。”
风南意站了起来,却久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风尚尘了然于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若这个皇位最后不是你的,如何?”
话语中的试探意味分明,正在一点一点的敲着父子间的嫌隙。
“意儿曾记得父皇对儿臣说过,‘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也曾告诫过儿臣,治国之道应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誉喜,不以毁怒。不诱于誉,不恐于诽。不以一毫私利自蔽,不以一毫私欲自累。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多行水涨船高之善,莫行水落石出之举;无水则无舟,无百姓则无天下。
这天下为众人之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所以若是能同父皇一样是位明君,儿臣毫无怨言并且愿意全力佐之。”
他的眼神坚定不移,没有任何的闪烁其词。
风尚尘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的赞许不加掩饰。
“我记得这是你年幼是我说过的话,你居然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父皇的循循教诲,儿臣必当铭记于心。”
风尚尘嘴角的微笑掩饰不住,但是风南意越优秀那他内心那份不安就越明显。
“你且暂退一旁休息,待二相以及陆将军到了以后再容商议。”
“诺。”
莫约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陆将军与两位丞相也都赶过来了。他们得到风尚尘的许可以后坐到了风尚尘特地为他们准备的位置。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