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而来,看到了灾民遍地,流离失所,现在又是寒风刺骨,大雪纷飞的隆冬,已经有百姓冻死在路边,而各地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些地方眼看灾民受难而无动于衷。”
“道友所说的是哪里?我立即派人前往,如果查实,绝不放过当地的为官之人。”一旁的杨州牧听后正色道。
随后叶琼楼也相对委婉的表达了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道友请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处置之法,并且会尽快的命杨州之地各地照章办理。”这位杨州牧在仔细的听完了叶琼楼的话之后立即表态道。
听杨州牧这么说他们两个人心里便宽慰了一些,没在江宁府呆多久就离开了。
杨州牧送他们到了州府之外,眼看他们离开,转身朝府衙走去,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进了府衙的书房之中,片刻功夫之后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学究打扮的男子敲门进来。
“大人。”他上前施礼。
“刚才书院的人来了。”
“叶琼楼?”
“正是他。”杨州牧坐下,伸手示意那男子坐在一旁。
“他来找大人所为何事,不会是因为苏家的事吧?”
“不是,是为了刚刚发生的地震。”
“因为这件事情,他找大人做什么?”那人闻言一怔。
“让我想办法救治灾民。”
啊,那人面露惊讶神色。
“书院的人倒是心怀天下。”
“心怀天下,他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这是干涉朝政,是在坏书院的规矩!”杨州牧听后不满道。
“大人也不必生气,书院的弟子向来是忧国忧民的。”一旁那位男子听后急忙全解这位州牧大人,这几日这位大人的心情似乎十分的不好,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很容易发火,即使他已经跟随这位大人十余年的时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人同行。”杨州牧道。
如果只是叶琼楼独自前来,他未必会说那番话,但是有那个人在一旁,谁知道对方是什么态度?
“可是剑斩海平潮的那一位?”
“就是他!”
虽然江宁城离着临安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并不是一味临安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恰恰相反,他这位杨州牧对临安城发生事情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特别是几日前那一战。
叶琼楼是书院的弟子,做事会有分寸,那一位可就不好说了。
“这是在逼着我做事啊!”他伸手拍了拍桌子。
“大人不也正准备这么做吗?大人在杨州之地为官数载,一向是勤政爱民,官声颇佳。”
杨州牧听后摆了摆手,他所在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灾民要救,但也要看怎么救。
修士干涉朝政,这本就是本朝大忌。
“先生说这件事情我是否要密折上奏?”
“大人稍安勿躁!”那一旁的师爷听后急忙劝阻。
“现在京城之中的事情尚且看不明朗,这件事情如果被书院的人知道定然会记恨大人,要知道这朝堂之中有太多的人和书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人不妨再等等看。”
那杨州牧听后脸色接连变化了几次,最终点点头。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异常的烦躁不安。
无生和叶琼楼从江宁的州府衙门离开之后便去那些受灾比较重的地方帮忙。
大雪纷飞,一连数日不停,地上积雪已近三尺。
天气寒冷,滴水成冰。
这一日,无生一天时间,辗转数千里,发现杨州一州之地尽数如此,已经冻死了不知多少的百姓。
而与杨州相邻的清州则是浊河决堤,水淹数百里地。往日只可能在夏日暴雨时节才会出现的事情却在这寒冷的冬日发生了,河水决堤所过之处,房屋、良田尽数被冲毁,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滔滔河水在寒冷的冬日冰冷刺骨,很快就凝结成冰,人只要落在水中,不消片刻功夫就会被冻僵,然后再也出不来了。
无生站在半空之中,看着那已经结成了冰面的水泽之中,随处可见的死人。他们的尸体被冰冻住,有些人人还伸着手,张着嘴,睁着眼睛,那是最后的努力与挣扎。
他急忙找到了决堤之处,发现还有人在那里施法,到现在为止,溃堤之处还未彻底堵死,仍有浑浊的河水在不断地流出来。
因为决堤之处太过诡异,地面直接裂开一道大沟,黄河的河底整体裂开,塌陷了下去,那些前来的修士之中也有修为了得之人,不知道从哪里挪来了数座小山。直接压在了缺口之处,这才挡住了大部分的汹涌河水,而后他们又施法修补河堤,附近也有官府之人在帮忙。这接连数日的寒冷天气,浊河之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冰凌。
这里的情况甚至比杨州那边还要糟糕。
阿弥陀佛,
无生没有急着离开,他感觉到了漂浮在这上空的怨恨之气,死了这么多的人,这些怨气是无法自行化解的,如果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孕育什么可怕的鬼物。
是夜,他换了一身打扮,一身僧衣,手持佛珠。
在这受灾之地,冰封的汪洋泽国,边走边诵经,超度那些枉死的百姓。
经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穿的很远,天上还是阴云密布,大雪纷飞。他身上亮起佛光,梵音好似如金色水波,一阵阵,一圈圈散向四周。梵音所过之处,风住、雪停。
他走的很慢,所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