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贾琏担心的,只是他不好说出来,谁知黛玉帮他说了出来,他心里便满是感激。之前,因贾珠书读得好,若留在家里打理庶务便耽搁了,他才愿意过来帮着料理,如今他岂肯放弃自己的机会?
黛玉说完便又笑道,“二哥哥这一去必定是要发达了的,我那奶兄先跟了八皇子殿下,后又跟了忠顺亲王料理了内务府的事,前儿我瞧他,如今哪里看的出来他先前竟是那般穷苦人家出身?二哥哥以后,只怕我也要仰着头看你了!”
贾琏忍不住笑了,道,“你又来打趣我来了?我还不是也沾了你的光?”
黛玉摇头,“那是你自己的造化,你自己若不走行好的,谁又拉扯得动你?”
老太太已是有了主意,“珠儿这一科也没考好,且就叫他留在家里先打理庶务,你还是先忙你的去,务必把八殿下交代的事做好,千万不要惹下什么事儿来!”
正说着,外头有婆子进来报,说,“才鲍二家的上吊了!”
老太太一惊,脸色都不好了,贾琏早已得知消息,此时依旧难掩悲愤,黛玉更是心惊,她原已做了安排了,谁知依旧是枉送了人命。屋里三人正沉默不语,黛玉跟前的婆子进来了,道,“姑娘,听说已经救回来了,只暂且不大好!”
老太太忙道,“快去请了大夫好生用药!”
至晚,黛玉才听说,那鲍二家的好了,却依旧苦苦要寻死,原是因了熙凤平日里的淫威。后次日,老太太便安排了贾珠接贾琏的事,贾琏一门心思地去帮八皇子殿下做事,因怕耽误了,卷了行李,直接住到了城外。
熙凤犹自不放心,几次叫了旺儿进来回话,先前还瞧不出来,过了些日子,旺儿自己已是瘦的皮包骨了,道,“奶奶明鉴,如今爷是把八辈子没吃的苦都吃下了,成日里忙得连饭都没工夫吃,哪里有闲儿去想那些个事?”
黛玉也有些担心,叫了黄芦进来问,后来钟顺自己来了,带了云臻的话来,是个踏实做事的,也肯用功吃苦,叫姑娘不必担心!
过了些日子,下了一场秋雨,那边的工程说是告了一个段落。贾琏回来了,来给老太太请安,一进来,竟是叫人差点认不出来了,虽穿戴整齐,可人着实是瘦了不少,好在是精神了许多,谈笑间竟有几分神采飞扬,和老太太说了外头的事,“再过些日子,那寺庙也修起来了,壮观得很,听说以后要请个得道高僧来主持,专给皇家祈福,孙儿特特地跟八皇子殿下求了,咱们选个日子也去观瞻观瞻!”
老太太忙问,“殿下可怎么说?”
“殿下说孙儿如今出力不少,若不是逢了皇家做法事,来捐些香火钱是无碍的!”
老太太顿时大喜,着实说了好,又张罗着给贾琏接风洗尘,瞧着他如今瘦了好些,又格外心疼。
宴席散,老太太催着他回屋去,谁知,贾琏道,“如今,八皇子殿下因接了工部的差事,分派给孙儿一些,孙儿从未办过,两眼一抹黑,势必要好生温习一番。且,眼看着陛下又要打围,殿下已是点了孙儿要跟从,殿下年纪虽不大,骑射格外精湛,这些日子,孙儿也要好生练习骑射。”
老太太又是可怜一番,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叫人把他好生送回书房去。黛玉听说,熙凤还派人去送了宵夜去,想必也是为了勾引他一番心思,谁知,实在是贾琏如今事务繁忙得紧,没法得空,诸多心思只好放到一边儿去。
黛玉回屋后,黄芦进来了,说是荣妃娘娘叫她次日进宫,也不为别的事,只是久未见面了,有些想念。
次日,严铎来,领了黛玉进宫。一进门,云臻已来了,正陪荣妃说话,黛玉过去见了礼,荣妃便拉了她过去坐下,问了好些话,道,“我不说叫你进来,你也不说来看我!”
自黛玉进来,云臻看似云淡风轻地喝茶,实则目光一直未离她左右,不知不觉间,黛玉脸有些红,回道,“外祖母那边这些日子一直总有事,这两日,本来是准备进来的,恰好荣姨就叫人去说,可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荣妃不由得笑了,“还是这般会说话,对了,叫你进来也没别的事,前日听皇上说了一嘴,说是你父亲这几年在任上,事儿做得很好,盐政的诸多弊端都理顺了,今年那边事少了许多,也该进京来说说话了,今年怕是要进京来了。”
黛玉已是快高兴坏了,两眼里亮晶晶的,如嵌了两颗水晶一般,那模样儿好看得少见,荣妃心里叹了一声,道,“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谁知明年要不要回扬州去。”
黛玉摇摇头,“我不担心,父亲为官能谋政一方,造福于民,实则比在京城里要好,况那边也是祖籍,在那边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如今在京城里,虽为母亲承欢于老太太膝下,略尽孝道,却不能在父母跟前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这也是大孝了。”荣妃为她理了理鬓边的发,玉筝进来了,说是安嫔娘娘来了,想见黛玉一面。黛玉愣了一下,不知安嫔是谁,荣妃道,“是你贾家的表姐元春,如今降为安嫔了。”
黛玉有些烦她当日自作主张,有心不想见,却又实在是不能拒绝,云臻将她神色看在眼里,吩咐玉筝道,“你去跟她说,就说母妃留她说话,今日怕是没空,改日再说!”
荣妃不由得笑了,托说有些累了,叫云臻带黛玉去后头廊檐下赏花,“开得极好的茶花,难得这个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