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在主屋等待片刻,依旧没有见自家儿子前来问安,她有些心急了。
自家儿子历来孝顺,远行归来,势必会先到她这里请安,母子必会寒暄一番,为何今日还不见过来?
正忧心间,前方打探消息的老嬷嬷踉跄着跑进屋,未开口,声音先发颤,“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张老夫人心里一颤,手中紧握的佛珠突然断裂,满地珠子乱跳,犹如她此时的心境。
张老夫人苍老的脸,顿时失去一半的血色,喃喃道:“可是二爷出了何事?”
“不单单是二爷,是公子他……公子他……”老嬷嬷瞅着老夫人心痛的模样儿,实在难以开口。
老夫人一生仅二爷一子,二爷膝下又仅仅一位公子,若是公子疯了,这一大家的人到底该如何活啊?
“你是说英哥儿?”张老夫人身子一颤,瘫坐到椅子上,愣愣问道:“别拐弯抹角了,说吧,老身能承受住。”
“公子……他在鬼魅森林受到重创,有些痴傻了!”
……
安将军府内的轩宇院内,一阵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钱氏从府门口一路走来,脚底下犹如踩着棉花,一脚深一脚浅地踉跄而来,待步入屋内,忙上前拉住安英武的手,一声声殷殷切切地呼喊着:“英哥儿,你看看母亲,看看母亲啊!”
安英武被她叫得烦了,反手一推,一脸不屑地嘟囔道:“你这个妇人,吵死了,烦不烦?”
他这一声吼,将钱氏一下吼愣住了,她精致的妆容上,眼角的泪水将落未落,甚是凄惨。
一旁的安海兰直接吓得禁声了。
二哥去了一趟鬼魅森林,胆子好肥了,胆敢如此对母亲说话,月例银子还想不想要了。
这是要断财路啊!
安海兰正在腹诽间,没曾想接下来的安英武,言语更加出格。
他手指安釜泽,气势汹汹道:“老头子,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弄吃的,你想饿死小爷吗?”
这是……天呐……
二哥这是在跟威严的父亲说话吗?
生病了不起啊!
如此大放厥词,父亲定会一巴掌呼过去,打得他鼻血乱冒。
安海兰吓得缩到墙角,尽量减少存在感。
千万,千万不要连累她啊!
预料中的勃然大怒没有出现,父亲竟习以为常般,和颜悦色地劝慰道:“英儿哥莫要着急,饭食马上送过来。”
安海兰的眼差点脱框而出。
父亲竟然容忍了二哥的不敬行为?
当个傻子怎么如此幸福?
“英哥儿,英哥儿……”钱氏几次试图靠近,均被安英武无情推开。
他呆望着天空,无聊之余,将手指伸入口中,不停吸允着。
不一会儿,饭桌上布好饭菜,安英武一番胡吃海喝后,便欢快的跳到床上,不顾身上污渍,四仰八叉躺好,不一会儿便传来阵阵打鼾声。
这傻样子……
钱氏无望地瘫坐在一旁,垂泪不已,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上,哪有刚才的半分光鲜。
安盼夏杵立在一旁,低垂的眼眸下,眸色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