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倚靠在药鼎内壁环形而坐,安攸宁左侧是司沐夜,右侧是昝氏,夏侯雅,夏侯奇及其他兵士依次而坐,宁俊才被大家围拢在最中心的位置,因为水中,他需要感应水流最流畅之处,以便指挥大家各司其职,顺利通过地脉之水。
沉重的药鼎在地脉水中摇摇晃晃,不停打转,晃悠地人头晕目眩,有些人忍不住恶心,想要吐。
安攸宁摸黑掏出一些药丸,让众人传递过去,“将眩晕丸吞服下,便不会那么难受了。我还有一些温热丸,大家也同时服下,地脉水冰寒,药鼎虽可抵抗一些温度,但时间一长,怕是冰寒也会传进来。我们大家尽量撑着,轮番休息,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特别注意身旁人的动静,若发现他情况有异,记得唤醒他!”
“是……”
安攸宁已然成为众人的主心骨,她一番嘱咐,众人齐齐答应。
黑暗中,刘尔怯怯地声音传递过过来,:“安公子,苗老大他昏睡过去了。这该如何是好?”
他这一声问,空气中传来人的憋笑声。
苗边昏睡过去,那是入药鼎之前的事情,还能怎样?
安攸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两名猎户虽无意间做了琴罡的助手,好在没有失去作为人的本质善念,要不然,明知晓福饸堂是狼窝,为何去而复返。
“他中毒太深,先睡,无碍!”安攸宁轻语。
黑暗中,刘尔轻舒一口气,连连回应:“谢,小公子!”
经此小事件,众人暂时沉默下来。
地脉水流中,药鼎磕磕碰碰一路前行,寒意一点点由外透过鼎壁传递而来,令人后背一阵阵发寒,好在体内的温热丸起了作用,由内而外发散着一股股温热,身体暖和一些,人自然舒服很多。
黑暗中,宁俊才偶尔会发出一两声预警,众人各司其职,及时调整着药鼎的方位与速度,药鼎一路前行,一切尚且顺利。
没有人知晓,前方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没有人知晓,到底他们能不能活着从地脉水中逃生出去。
众人心中憋着一股劲头,一股必胜的心念,憧憬着前方的美好。
即便已经讲好了轮换休息,但闭目养神之下,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一时真难以入眠。
……
深夜的栾城,陷入沉睡之中,退去白日的喧哗与繁华,夜晚的栾城宛若一只乖巧的野兽一般,安稳地沉睡中。
突然,地底下一阵“轰”响,接着地动山摇,整个栾城犹如被放在筛网上颠了三颠,所有人皆惊恐地被震醒了。
栾城一下子乱了,人们从屋内疯狂的逃窜而出,不时发出惊恐的大喊大叫声,:“不好了!地动了!”
地动了!
百来年,栾城从未发生过地动,从未经过如此变动的民众更加的惊恐,不少人携妻拖儿带女地跑到大街上,惶惶间,根本不知该往哪里逃。
因为脚下的地,全部在震动,在移动,甚至有些地方在一点点地往下陷……
疾风守在福饸堂的入口中,焦急等待中,突然发现地动,他心中大惊。
不好,殿下与王妃还在里面,他来不及多想,便要钻进去救人,谁知洞内突然钻出几个身影来。
他定睛一看,是夏侯城主的兵士,他忙要询问他们殿下在哪里,下一瞬,脚下的地蜂拥般往下陷,那个窄小的洞口被撕扯变形,一下子塌陷下去,再也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