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辛辛苦苦,精心培养的一颗绝世好白菜,现在却费尽心思地去挑选,到底要被哪一头猪来拱?你说气人不气人!
凭什么,他培养的白菜要被旁的猪来拱?
凭什么,他心口滴血,还要眼巴巴地来挑猪。
这哪是嫁女儿如此简单,分明是剜他心头肉啊!
但他有何办法,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女儿年岁渐长,他不能误了女儿的终生大事!
对,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无论何事,都不能让他屈服。
“夫人,两年未见,卓儿还如小时候一般拙劣任性,他如此秉性,即便对雅儿倾心不已,这门亲事,我也是不允许的!”
夏侯奇沉思一会,将脑中盘旋了许久的话,终于开腔讲了出来。
林氏一家一早便撮合林卓与夏侯雅的婚事,希望亲上加亲,林家与夏侯家互相扶持共进,家族产业兴盛不衰。
可他,夏侯奇,仅有一个女儿,自是疼在心口上。
什么世家兴旺,家族荣辱,他一个粗人,管好祖孙三代,再往下代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死了,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他岂会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白白委屈了自家女儿。
夏侯奇的语气强硬,林氏听了,敛眸沉默了。
她生在世家大族,家族给了她荣华富贵,背景倚靠,一世安乐,与夏侯奇的出身不同,对于兴盛家族的使命感,她更加强烈一些。
林家给她施压不小,她能不顾一切公开为雅儿选良婿,已然与家族对抗,做到了她的极致。
“老爷,莫要着急。现在谈一切选择尚先太早,我们不如等及笄宴过后,再讨论此事吧!”
林氏开始打太极,将尖锐的问题又往后拖了拖。
母亲此话何意?是要将她嫁给林卓那个猪脑子的节奏吗?
屋外的窗口处,一身材娇小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听到父母的对话,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眸色不知何时晕染上雾气,小而坚挺的鼻梁下,樱桃小口不满地嘟着,双手不自觉地搅着手中的一团锦帕,再要使劲,帕子快被搅烂了。
“小姐,您来寻夫人吗?”身后,胧月去而复返,望着站在门口的夏侯雅,轻声询问着。
屋内,听到动静的夏侯奇与林氏一前一后,慌忙出来查看。
“雅儿!”看到女儿一脸委屈的模样,林氏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安慰一番。
岂料夏侯雅后退一步,愣愣地看了两人一眼,赌气道:“旁人都说,父亲母亲为我举办及笄宴,宴席四方,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为我庆贺生辰,实则是挑选夫君,想要早早将我嫁出去。我起初是不信的。”
她不满地瞪着夏侯奇,厉声质问道:“父亲,女儿待在您身边不好吗?为何要将女儿嫁出去!”
女儿待在他身边,自然是好的,他养女儿一辈子都心甘情愿,可……
夏侯奇被问住,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林氏。
夏侯雅随机调转矛头,委屈不满道:“母亲,您最疼我。可为何要相中林卓那个缺根弦的家伙,一个闯祸精到底好在哪里!我才不要嫁给他。”
“哼!”
夏侯雅一番抱怨,小脚一跺,不待父母解释,转身便跑。
“这,这孩子……”夏侯奇手足无措,慌忙便要去追,林氏拉住他的手臂,浅浅道:“老爷,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一群猪里头,若不先下手为强,好猪便被旁人先一步预定了。
夏侯奇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不愿强迫女儿,试探性地询问:“雅儿尚幼,要不我们再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