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粗壮的手臂,手掌宽大,掌心中布满老茧,五个手指关节出现细微的膨胀,其中右手的小指指甲上一片铁青,其余手指甲则泛着微微的青灰色。
安攸宁素手一挥,地面上出现一卷棉布,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排银针。
她挑出一根银针,在苗老大的小指尖轻轻一挑,黑色的血液被挤出一滴的同时,空气中散发出腐臭般难闻的气味来。
安攸宁的面色一沉,冷眼瞟了刘尔一眼,厉声道:“他手指如此模样,几天了?”
刘尔不知发生何事,慌忙回答道:“昨日,我偶然听苗老大提及为何指甲发黑,他们还哄笑着,是不是他打猎时被石头压了。”
昨日?
昨日出现病症,今日便发病了,好快的速度。
安攸宁默不作声,手中银子快速扎入苗老大身体各处穴位,为他行针一遍,又掏出一枚丹药,命刘尔让他服下。
过来半盏茶的功夫,苗老大症状缓解,这才悠悠转醒。
刘尔迫不及待地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道:“老大,你刚才的模样,快要吓死我了。呜呜,你若死了,我们一群人到底该如何是好……呜呜……”
围观的众人头顶冒黑线,皆无语地望着他。
“滚犊子,老子还没死,你鬼哭成如此,奔丧吗?”他刚刚恢复,力气依旧惊人,一下将刘尔推到一旁,眼神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在旁人的搀扶下,苗老大徐徐站起身,整理一下衣物,面色凝重地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适才他发病时,虽口不能言语,但耳朵却并不聪,少年的话他都听见了。
若不是这位公子哥出手相救,今日他怕是活不了了。
苗老大是个粗人,但也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他郑重地上前几步,冲着安攸宁抱拳行礼,恭敬道:“适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苗边无以为报!”
少年不骄不躁,拱手回礼道:“苗老大客气了!医者仁心,救你是我的本质,况且你事先给了诊费,我仅是尽职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安攸宁彬彬有礼,俨然谦谦公子一枚。
诊费,他是指赠送的两头野狍子吗?
苗边一听少年如此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忙憨笑着,摆摆手,“救命之恩,岂是两头野狍子能抵消的。”
他此时恢复了一些力气,看起来好多了。
安攸宁见此,缓一口气,严肃道:“我虽此时救了你,但你并不是从今便安全无虞了。”
她一句话,众人的心霎时提到嗓子眼。
苗边更是脚下踉跄,不禁脱口而出道:“公子,在下可是得了绝症?”
“不,你的身体不是患病,而是中毒。”
少年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司沐夜也饶有兴趣地走到来,站到她的旁边,侧目望着身旁的人儿。
他的鬼丫头,总是会带给人惊喜。
她认真看病的样子,真得好美!
苗边呆愣一下后,反应过来,茫然道:“我……我到底中了何毒??”
安攸宁望着他的脸,淡淡解释道:“此毒为邪风噬心液,是一种慢性毒药,初期并没有任何症状,当毒药在体内继续一定数量后,患者会有双手发麻,指甲发黑,随后口角歪斜,口流涎水,呼吸不畅,状似脑卒症状,若不及解毒,一天后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