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打了鸡血一般,凑上前,愤愤不平地抱怨道:“母亲,昝氏这么多年,在府中白吃白喝,受母亲垂爱,她是该报答您的。而那安攸宁,自小在乡野之地长大,目不识丁,怕是连账册都看不明白。她与夜王殿下成婚,最快也在三年以后,时间一长,这聘礼单子上少什么缺了什么,谁能说的清,何况……”
说道这里,钱氏便来气,忍不住发泄道:“英哥儿的痴傻之症,海兰遭受筋脉均断之痛,连二爷受伤,若不是她,夜王殿下岂会动手,这一件件一桩桩的糟心事,哪一件不是拜她所赐,我们用了她一些钱财有何错,即便是夜王殿下也无权来质问,对不对?”
钱氏所言,确实不错。
张老夫人心里一番回旋,若是被掳走的昝氏没了,这府里的事情更是由她说了算。
何况,她每日一早,喝惯了血燕窝熬制的滋养粥,没有的话,她一天都会没精神。
张老夫人重新挺直身子坐好,吩咐一旁的老嬷嬷道:“去,将大小姐的礼单拿来,让老身听听,到底那些聘礼有何贵重之处!”
见张老夫人终于开了窍,钱氏莞尔一笑,迫不及待地出声道:“将礼单拿进来吧!”
她话语刚毕,外面早已候着的丫鬟端着托盘,捧着一堆册子缓缓而入。
张老夫人眸色一沉,钱氏早就准备好了礼单!
张老夫人心情顿时不美丽起来,可眼眸一转,盯着厚厚的聘礼册子时,她的那丝不快瞬间便消失了。
一旁的老嬷嬷接过礼单,一行行诵念给众人听,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好看,当念完最后一行字时,张老夫人不确定地夺过礼单,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字上,一双世故的眼再也移不开了。
聘礼账册的最后一页,清楚地标注着望月酒楼一座,其后附赠望月酒楼地契并一众奴仆的卖身契,酒楼的主人名字一栏,全部写着安攸宁。
张老夫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侧目望了钱氏一眼,干咽一口唾沫,哑着嗓子道:“这望月酒楼,确定是京师中的那一座?”
望月酒楼,生意兴隆,平日里的客店一房难求,去雅间饮茶品酥饼,都需提前预约,否则根本没有位置。
店面向外售卖的糕点,每日定量,供不应求。
这望月楼幕后的神秘主人,竟然是夜王殿下,而今,他如此轻易地将它赠送给了安攸宁。
张老夫人震惊之下,钱氏与安盼夏更加心中郁结。
钱氏气不打一处来,愤恨道:“母亲,你是那丫头的祖母,长辈,那望月楼日入斗金,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解决我们安府的危机,如今昝氏不在,她又假装病重不愿露面,我们何不将酒楼的钱财挪用一些,于我们有利,对于她来说,也损失不了多少,您说是吗?”
钱氏所言不虚,张老夫人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在围观众人满目的期待之下,她起身,理了理发丝,精气十足道:“走,我们先去望月楼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