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一片混乱,厮护卫们纷纷一跃而入,跳入其中打捞钱氏!
池塘的水并不深,底部均是淤泥,钱氏一头栽入淤泥中,众人宛若拔萝卜一般,将她从池水中拔出来。
钱氏满身污迹,拨开散乱的头发,五官上黏满了青紫的淤泥,连鼻孔也被塞着满满泥浆,整个人宛若被从水中拉出来的索命水鬼一般,面目可憎!
安釜泽来到近前,预要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终是缩回来,“快,将夫人送回屋内,派人去请医者!”
主屋内又是一阵忙碌,医者进进出出,半个时辰后,老医者从屋内出来,脸色难看,:“二爷,二夫人身子孱弱,坠落池塘后,栽入泥水中,肺内吸入过多污水,老夫与众医者尽力了!”
钱氏没了!
安釜泽神情有些恍惚,步子虚浮迈入屋内,缓缓来到榻前。
钱氏惨白如纸的脸上,双眸紧闭,嘴唇青紫,毫无生机,身上污浊的衣物尚为来得及清洗更换。
安釜泽的心里划过一丝怅然若失,伴随着一抹释然。
他一脸肃穆,长叹一口气,沉声叮嘱道:“帮二夫人换身干净衣物”,完,转身,毫不留恋地拂袖而去。
不多时,钱氏落入池塘,不幸身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安府,安海兰急匆匆而去,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自然又是一番嚎嚎大哭。
安英武特例被从后院放出来,为钱氏守灵,临到晚膳时分时,安盼夏方才清醒,待听到母亲的噩耗后,再一次晕厥而去。
钱氏过世,安釜泽破荒没有大闹,神色平静地禀明安釜佑,所有丧事一切从简。
灵堂设在后院的厅堂内,白布帷帐布置妥当,安英武与安盼夏守在灵堂,安英武神色麻木,安海兰则哭得眼中无泪!
午夜时分,安盼夏再次醒来时,方才踉踉跄跄地奔来灵堂,哭得声音凄惨,令人动容!
景雅苑内,安攸宁听闻婶娘去世,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记忆中,她是一个词严厉色的厉害娇媚可人儿,二叔对她宠爱有加,不曾想她一觉醒来,她就没了。
婶娘不在了,按理,她也该去拜祭一番。
午后,安攸宁跟在昝氏的身后,去灵堂上了一炷香,钱氏三姐妹见她来,各个化身为凶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对此,安攸宁心里有些发怯,从司沐夜的讲述中,她明白十三岁的她,与他们结下不少梁子,一时半会恐也无法消解。
好在后日她便要启程去泽宫殿,近几年不在府中,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她的仇恨,能消减一些。
昝氏与安攸宁离开后,安海兰终于忍不住,冲着她们的背影,愤恨道:“母亲落到如此惨景,均是那狠辣的丫头害得!”
安海兰用袖子一抹眼中泪,咬牙启齿道:“二姐,是她将你踢出邻三局比试,害你无法成为泽宫殿的弟子;是她假装病重,不愿救治誉王殿下,害他成为了傻子。二姐,嫁给一个傻子,从今往后,成为整个京师饶笑料,难道这口气,你就如此咽下了?”
安盼夏眼神麻木,呆呆望着地上的火盆,黄色的冥纸落入火盆中,瞬间化为一堆灰烬,四处飞散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