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钱氏的名字,安釜泽心中厌烦无比。
自从钱氏摔断骨头,躺在榻上,一没有消停。
今日她喊叫腿疼,明日喊叫腰疼,后日又是后背疼,遣着婢女到书房寻他,让他去看她。
府中老医者分明过了,伤筋动骨一百,这才过去一个月而已,她喊叫着让他去看她。
生病了,哪里疼了,该去寻医者。
他又不懂医,他去了顶什么用!
此时此刻,安釜泽有些后悔啊。当初他怎么死脑筋,没有纳妾。
一个男人,被窝里没个女人,到底算个什么事!
此时听安盼夏提醒,他冷脸瞪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你母亲躺在榻上,她还能弄什么幺蛾子,况且,她为何要铤而走险派人去打老嬷嬷?”
安釜泽的话音刚落地,神思突然缓过神来。
为何?
昝氏躺在榻上,绞尽脑汁最想从张老夫人处得到的,唯有那一枚滋养丹。
难道是她的人打晕老嬷嬷,劫了她手中的滋养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父女三人大眼对眼,一时震惊了!
安釜泽忽然转身,往钱氏的院子而去,安盼夏与安海兰紧随其后,各个心事重重!
经钱氏这一闹,滋养丹的事情,不定要露馅了。
父女三人一踏入钱氏院子,两名婢女上前,福一福行礼道:“二爷,两位姐,您们都来了!”
安盼夏视线在两人身上一打转,心里一跳,疾声询问道:“春香人呢?”
两位婢女不明所以,互视一眼,回禀道:“春香家中有事,夫人准了她出府办事!”
原来春香没在,三人暗地里深深长舒一口气。
还好不是春香,明此事与滋养丹没有关系。
钱氏躺在榻上,竖起耳朵细听外面传来的声音,一脸惊喜地叫嚷道:“二爷,是你吗?盼儿,兰儿,是你们来了吗?”
钱氏挣扎着挺直脖子,叫嚷道:“你们好些日子没来了,快进来啊!”
安釜泽与两姐妹对视一眼,无奈之下,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昏暗的光线下,榻上的人儿面容憔悴,双眼深陷,唇色无光,见到他们,无神的眼睛顿时有了焦距,眼尾一弯,笑道:“盼儿,兰儿,走近点,让母亲看看!”
十日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一下变成枯槁的老妇,安盼夏与安海兰一时有些心酸,纷纷上前,拉住钱氏的手,跪在榻前,低声道:“母亲,您可好点?”
她能好吗?
她自生病以来,她们姐妹统共来看过她一次,她想向她们讨要滋养丹,她们中没有一人自愿将手中的滋养丹送给她。
还有她的夫君,相濡以沫那么多年,也不愿为她出头,她躺在榻上,到底还能依靠谁?
钱氏心里发冷发狠,干瘦的手轻轻摸着两姐妹滑腻的手,欣慰地点头,和善道:“母亲,很好。你们有空时,多来看看母亲!”
两姐妹毕竟一直在钱氏身边长大,是亲生母女,此时见母亲的现状如此凄惨,免不了难受地掉眼泪,直点头!
几人正叙旧间,院中传来吵闹的声音,安釜泽出门一看,府中的护卫寻上前,向他拱一拱手道:“二爷,我们排查了府中所有的婢女,唯有春香的鞋码与佛像后脚印对称,也印证过,她是左撇子,特来寻春香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