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军绿色吉普车终于是抵达,停在了院子外头。
也不需严语吱声,关锐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孟解放率先跳下了车,身后跟着王国庆和小卢等人,严语也没太在意。
孟解放的脸色很难看,不顾形象地点了一颗烟,朝关锐问说:“什么情况?”
关锐下意识往身后堂屋扫了一眼,而后朝孟解放说:“极有可能是他杀。”
“极有可能?从省厅出来之后,关锐同志连自信都没有了么。”一道女声从孟解放身后出来,关锐顿时皱起了眉头。
严语一看,原来孟解放还带来了一位女同志。
这女同志也就二十六七岁,鹅卵脸,短头发,五官精致,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戴着黑框眼镜,英姿飒爽,很是干练。
不过她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似乎与关锐不是很对路。
孟解放也有些疑惑:“你们认识?”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过来:“也对,倒是我糊涂了,你们都是省厅骨干,一个是一线的拼命三郎,一个是后方的首席法医,该是老相识了。”
孟解放是想调和气氛,不过这位女法医和关锐似乎并不买账,孟解放只好转移矛盾,见得严语在场,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朝严语介绍说。
“这位是市里的高级技术人才,法医官蒋慧洁同志。”
孟解放又转向蒋慧洁,想要介绍严语,但她却抢先开口问:“他怎么不穿制服?”
孟解放也有些尴尬:“他不是所里的同志,是老河堡村的教师严老……”
孟解放还没说完,蒋慧洁就打断了他的话:“孟队,我们还是先看看现场吧,我们科还有好多证物要检测呢……”
蒋慧洁是上头派下来的专案组顾问,因为人手不够,孟解放只能硬着头皮让她一起过来看现场,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虽然她根本看不上严语,但严语并没有太大的反感,反倒她展现出来的雷厉风行,让人格外的安心。
蒋慧洁也不理会孟解放,而是朝关锐说:“看样子你已经做过初步勘查了,一起进去看看吧,毕竟是你们的主场。”
关锐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带着蒋慧洁走进了堂屋,只留下孟解放在原地尴尬苦笑。
“蒋慧洁同志虽然心直口快,但业务能力非常的强,严老师你别介意。”
对于严语跟着关锐出来查案,孟解放竟然没有质疑,反倒有些一改常态,严语心中也有些疑惑。
“孟队长,龙王庙那边怎么样了?”
严语的直觉还果真是敏锐,听得严语主动问起,孟解放也不含糊。
“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省里考古队已经抵达龙王庙的现场,只是……只是他们也不敢擅自发掘,说是想先向你借阅一本书,多做些前期调查和准备工作,希望严老师能大力配合与支持才是了。”
“向我借书?”
“是的,也亏得张教授提了一嘴,说你收藏了一本地方志,所以考古队这边就想问你借来看一看。”
严语也是恍然,难怪转变了态度,原来是无事献殷勤。
地方志借给考古队那是半点问题没有的,但严语感到奇怪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考古队不敢发掘?
“孟队长,这个地方志是个孤本,可以说世间再没有第二本了,不过我是非常乐意配合考古队工作的,只是……只是我想知道,考古队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个……”孟解放有些支吾起来,但到底还是开口了。
“严老师可知道水善不争这个典故?”
“水善不争?”严语也奇怪,为何孟解放突然会谈起这个,不过他严语别的本事没有,书确实看了太多,想了想,便说。
“这个应该是出自于《道德经》。”
“《道德经》?”
“是,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就是水善不争了。”
孟解放故作恍然,但脸上还是有些尴尬:“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严老师竟是知道的……”
严语趁热打铁:“孟队长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
孟解放四处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考古队勘察了那个龙角,上面刻着的是八个字‘水善不争,触之必死’!”
“水善不争,触之必死?”
“是,照着考古队的专家们分析,这句话是说,水是好水,不争不抢,善利万物,但谁也别强求,不然是要死人的!”
“考古队起先也没在意,因为他们见过太多,但凡地下的古迹,都会留下一些警告,以震慑后人,不要去挖掘。”
“但就是这个时候,你们的电话来了,考古队见着真的死了人,也就暂时放弃了发掘……”
严语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当即朝孟解放说:“这是两码事,考古队都是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怎么会因此而暂缓发掘计划?”
孟解放意味深长地朝严语低声问:“考古队整天接触这些东西,哪里可能全都是严谨的科学工作者?多少是会信的吧?”
严语摇了摇头:“科学就是科学,我相信考古队的同志们应该都是立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孟解放递过来一根烟:“这次考古队把宗教局的一位顾问也带过来了……”
“宗教局的人?这又跟宗教局有什么干系?”
严语有些吃惊,孟解放赶忙抬手,让他放小声些:“不是宗教局,是宗教局的一位编外顾问,说是在哪座仙山上的修行人……”
“修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