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个需要心理建设的过程,这种逃避不是说马上就能够解除的。
齐院长已经有气无力,摇了摇头:“你不愿做,我也不勉强,那就让这个砍树头的来做吧,说实话,我也不想死在你的手里,横竖都是死,还是让他来沾染我的血吧……”
翁日优脸色一变,抬手要拒绝,但齐院长只是瞥了他一眼,翁日优就老实地低下了头。
想来齐院长不仅知道他的秘密,还让翁日优如此敬畏,这其中必然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严语也没心思再想这些,相较于翁日优,他还是有着优势的,局面已经无法改变,既然没有了其他选择,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还是我来吧……”
此言一出,翁日优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齐院长露出笑容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的,快点吧,我快支撑不住了……”
严语也知道时间不多,但他还是快速翻看这笔记本,因为他知道,一边看着笔记一边做是不现实的,必须大体掌握整个流程。
因为手术过程中会出现突发状况,而且具有连贯性,不可能让你看一步做一步,只有了解大概的流程,将关键的细节都记下来,才有可能成功。
齐院长一直在勉力支撑,没多久就昏迷过去了。
这样的手术,是没办法使用局部麻醉的,必须全麻,严语也没指望齐院长能够在手术过程中给予指导。
可齐院长昏迷过去,还是给严语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尽快动手,不能再拖了!
严语闭上眼睛,反复地回忆着适才速记下来的流程和配图等等,脑海中尽可能模拟出手术的画面来。
翁日优却急了:“快点吧,院长怕是不成了!”
严语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便照着手术的笔记,清洗消毒,穿戴卫生防护服。
因为没有麻醉设备,只能选择静滴给药,对于剂量到底该用多少,严语也是倍感头疼,用得少了,起不到麻醉作用,或者时长不够,齐院长会中途醒来,用得多了,又怕伤到齐院长。
也亏得齐院长的笔记都写得很清楚,严语没有办法,只能照着去做了。
给齐院长备皮消毒之后,严语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是本能,做再多的心理建设和再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也没办法克服。
他又用上了老祖宗的呼吸吐纳之法,稍稍稳住了心神,便将自己缝合的伤口拆开了。
当他将缝线剪断,用镊子抽拉出来之后,能够明显看到伤口已经非常的鼓胀,缝合处就好像煮得太熟的地瓜,从中爆裂开来!
“啪!”
伤口被内压崩开,黄色的液体便往外“呲呲”pēn_shè了出来!
严语下意识要去摁住,但想起笔记本上的内容,疏解内压才是最好的应对,当下放弃了摁压的念头,抓紧了手术刀,深吸一口气,摒除所有杂念,闭上眼睛默数倒计时。
当数完最后一个数,严语睁开眼睛,手术刀尽量保持稳定,就好像画家在纸上画出一条平滑柔和却又不缺力度的线条一般,划开了齐院长的肚皮,造了一个切口!
黄色的液体渐渐混着血红色,严语没有抽吸设备,只能用大量的棉花来吸收,尽量保持手术的视野和环境。
自打划下这一刀之后,严语就仿佛被打开了心中的所有顾虑,进入了他的节奏。
他是个极其专注的人,一旦进入到状态之中,就很难被外界干扰,最难的是迈出第一步,一旦迈开了脚步,他就会努力前行,甚至卖力奔跑!
这一次他也必须卖力奔跑,与自己作斗争,跟时间去赛跑,将齐院长从鬼门关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