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你还能积极配合治疗,这是好事,当你自觉没病的时候,说明情况已经恶化到非常严重的程度了。”
严语凑近了些,盯着梁漱梅的眼睛,说:“你刚才跟施主任说话的时候,前后不一,感觉跟我差不多,你是不是也吃点药?”
虽然是嘲讽,但也确实是严语心里的真实想法。
严语一度怀疑梁漱梅才是人格分裂,在医院的时候是一个人格,私底下又是另一个人格。
这句话却似乎戳中了梁漱梅的软肋,她脸色难看起来,朝严语说:“为了明日的检查,我本想先给你停药,但你展示出了极强的侵略性和攻击性,现在看来,停药带来的后果有点大了。”
严语不会天真到以为梁漱梅就这么给他停药了,她赶走施主任的那一刻开始,严语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停药的了。
所以也不会认为是因为自己嘲讽她,惹恼了她,才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你真的是医生吗?”严语突然问了一句,倒是让梁漱梅诧异了。
严语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就好像目光扫描着她的每一条面部肌肉,甚至连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都没有放过。
梁漱梅皱起眉头:“看来我们之间的信任算是彻底崩溃了……有点遗憾啊……”
严语苦笑一声:“是啊,确实很遗憾……”
梁漱梅站了起来,走到门外去,朝护士们吩咐说:“照常服药,让看护们都进来,必须百分百确认。”
严语早有所料,停顿了一会,又听得梁漱梅说:“哦对了,先去把看护都找过来,束缚衣和禁食口罩都戴上,如果他反抗的话……就采取强制措施吧。”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虽然没有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虽然严语没有得到具体的信息,但梁漱梅的态度和立场,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无论如何,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何书奋没能成功搬来救兵,就算是逃,严语也必须尽快离开!
程荣达等一众看护很快就涌了进来,严语知道现在反抗是没有用的,便将枕头抱在了胸前。
一名看护见得此状,便过来拉扯严语的枕头,严语并没有松手。
“晚上冷,让我抱着吧。”
“抱着怎么穿束缚衣?”
程荣达赶忙劝阻同事:“伙计,由着他吧,看着怪可怜的,这大冷天的,包在里面就包在里面吧,起码能暖和一些……”
严语适才流了这么多血,脸色苍白得很,而且他的状况大家都非常清楚。
看护的人心也是肉长的,他们平日里对严语倒不是讨厌反感,而是惧怕,生怕他发起疯来会伤人。
此时听得程荣达的劝说,也就看向了护士。
在场的护士是女孩子,原本被施主任骂了一通,心里很是难过,本想迁怒于严语。
但她到底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心想着梁漱梅让严语服药,说明他明天就不再接受检查了,这突然出血的病,找不出原因来,不知道会不会复发。
如此一想,她也就心软了下来。
“那就让他抱着,一并包起来吧。”
护士这么一说,看护们也就不再阻拦,任由严语将枕头抱在胸前,双手交叉,束缚衣穿在了外面。
严语也感激,听话地将药片服下,这小插曲也算是这么过去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枕头,正是严语为自己留的后路!
如果何书奋最终没能搬来救兵,能救严语逃脱这里的,就只有这个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