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犯,指的是以伤害他人或者他物为目的的行为。
一个人字旁,一个爪字旁,大概是人做出了qín_shòu的行为吧。
梁漱梅也不知该如何表述严语对她的行为,更不知该如何去定义。
在身体上,他却是有些过分的举动,但并没有到达让严语坐牢的地步,而且这还是严语处于催眠状态之下,严语对自己的行为应该是没有主动控制的意识的。
但在心理冲击上,严语却极其野蛮地侵入到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陷入了崩溃之中。
窗帘拉得很严实,以致于没有太多的光能够照射进来。
梁漱梅穿着宽松的毛衣,在这个初冬的早晨,仍旧觉得有些冷。
她已经好些年没有抽烟了,自打她进入学院之后,就戒掉了这个坏习惯。
然而三天前,她从诊室回来之后,又忍不住将梳妆台底下藏着的烟盒拿了出来。
她是个有洁癖的人,即便以前抽烟,都是在室外。
可如今,她任由烟雾充斥整个房间,烟头的火,成了黑暗之中唯一的光,给她带来仅有的温暖,却无法让她的心解冻。
三天了。
她终于将电话线重新插上。
她将手里的卡带放下,抹了抹鼻子,终于拿起了电话。
“喂?哪位?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有些不耐烦,而后陷入沉默,而后便传来了隐约的啜泣声。
“阿梅?是你吗?是你吗!”
“阿梅,你说话啊!”
梁漱梅待得对方不再催促,她才鼓起了勇气。
“你知道自己并不合格,甚至很恶劣,让人讨厌,我甚至再不想跟你说话。”
“但是……是的,我原谅了,我原谅你了……”十多年了,梁漱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的眼泪滚滚落下。
“我原谅你了……”
“妈妈。”
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放下了电话,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的人生就像风中之羽那般的轻松写意,心头通透舒畅。
她劝慰过无数的人,让他们去倾诉,但自己却没有相信倾诉的力量,她从不认为,简单的原谅二字,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直到她听到了严语催眠状态之下的自白,她才发现自己曾以为最悲惨的人生,是那么的幸福。
她曾开导过太多沉沦在情殇之中无法自拔的年轻人,她总是对他们说一句话,也总是取得不错的效果。
她说,你们要想一想,无论男人女人,第一滴泪,总是为妈妈而流,不管是委屈,幸福,还是感动。
但这些年来,她从没为妈妈流下那一滴泪,直到今天。
她终于拉开了窗帘,光线投射进来,她才发现烟雾已经浓郁到遮挡光线的地步。
推开窗户,清冷的晨风驱散了烟雾,她的脑子也顿时清醒,下意识扯紧了衣裳,双手抱在胸前。
她拿出了笔记本,上面已经写满了一行行潦草的字,这是三天以来,她断断续续,才将卡带上的内容,记录到了本子上。
随便打开一页,内容都让她感到心疼。
“我想一双鞋子,我想走在夜里,走到尽头。”
“我想要一斤的力气,我想要一把火,烧掉这个世界。”
“我想穿一件风衣,迎着风奔跑,我恨冬天。”
“我想要一把刀,杀掉那个男人……”
“我想要你活着……”
“我的妈妈。”
梁漱梅合上了本子,就像那是一本魔典,看了就会迷失本心的魔典,又像一本福音书,传递着痛苦又伟大的爱。
她走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如同平常那样梳理头发,盘起干练的发髻。
她拿起挎包,准备开门,却又转过头来,看着桌面上的卡带,竟有些迟疑了。
正当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身子都颤了颤。
她快速地抄起桌上的卡带,放到了衣兜里,朝外头警惕地问:“谁?”
“梁漱梅同志,您好,我是督导组的罗文崇。”
梁漱梅并没有太过讶异,因为三天来,这已经是督导组第三次来敲门了。
整理了一下衣物,梁漱梅第一次为督导组打开了家门。
饶是如此,她还是将挎包抱在了胸前,直到看见叶晓莉也跟着来,她才将挎包挂在了衣帽架上。
“进来坐吧。”
罗文崇是个非常有礼貌,甚至有些优雅气度的人,朝梁漱梅点头致谢,却停在了门口,眼睛盯着地上的拖鞋。
梁漱梅露出微笑:“不用换鞋,别客气,都进来。”
仿佛这三天的事情从未发生,即便房间里的烟气直至此时都尚未散发干净。
“那我们就失礼一点了哈。”罗文崇此时才走了进来。
“先坐一会儿,我给你们泡茶。”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罗文崇赶忙摆手,但梁漱梅却像在医院一样,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充满了权威性。
水是普通水,茶却是好茶,加上宽敞明亮的房子,光线充足的采光,简约却大方的装修,发亮的地板。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年纪轻轻的梁漱梅,已经成为了社会的精英人士。
茶杯很精致,不像老医生桌上满是茶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大茶盅,她还端出了一些果脯和饼干等茶点。
水晶玻璃的烟灰缸,甚至贴心地将打开了盒子的香烟,摆在了罗文崇和陈经纬的面前。
罗文崇是见过世面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