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瓶的瓶身垂直,稳重大方,没有繁琐的附加装饰,仅有变化的弧线。瓶身釉纹坠如脂泪,拙憨却又不是颖巧,风格简约,造型淡雅”顿了顿,梁皓接着又说:“当是宋瓷真品。”
嵇绍辉与乃父不同,对古玩根本外行,乍一听梁皓的话,直觉的认为很在理。等到听到后面一段话,却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道:“宋朝不比清朝更久远啊,拿着宋瓷冒充清瓷,这人的买卖亏大了”
梁皓先说是赝品,随后一竿子把瓷瓶的历史向前挑了几百年,搞得在场的很多人不明就里,满头的雾水。嵇老却很明白,微微点头说道:“曾有一段时间,古玩藏家青睐清瓷,趋之若鹜,宋瓷却无人问津。故而,清瓷不仅出了很多仿品,更有人将宋瓷拿来冒充。但而今的宋瓷,却已经是有价无货,天价难求了。”
“正是这样!”梁皓点点头,赞叹道:“这位先生能以清瓷价格买来宋瓷,不仅难得,更是幸运!”
瓷瓶主人的脸色先是由晴转阴,接着又由阴转晴,时常还会飘过几朵阴霾,刮上几阵龙卷风。等到他的那张胖脸把所有天气表演了一遍,梁皓已经一锤定音,他的脸色也终于稳定在了晴空万里:“原来如此,谢谢,谢谢”
梁皓笑着点了点头,再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嵇绍辉追上来,问:“那个瓷瓶到底是真是假?”
梁皓笑着摇摇头:“真的假的很重要吗?”
“啊?”
“古玩为什么值钱?”梁皓看了看嵇绍辉,随后自己给出了答案:“是因为其中蕴藏着丰厚的历史积淀,和一份文化上的厚重感。很多东西经历了沧海桑田,历经千百年流传到了今天,仅只这一份经历,就足以憾人。其实如果单纯的论工艺,古人未必好得过今人,现在的很多东西如果穿越回古代,只怕是要被视作神品。而且今人仿的很多古玩,怕是比真品还要真。所以古玩之道重在赏玩,而非单纯。你要是能去伪存真,当然最好,如果没有这能力,却也没必要苛求。”
“说得好”嵇老走了过来,冲着梁皓点点头:“年纪轻轻,能有这番学识,已经不容易。能有这番见地,更是难得。”
梁皓急忙谦虚道:“嵇老过奖了。”
在参加这次聚会之前,嵇绍辉已经把其父的老底交给梁皓了,原来嵇老虽然雅号古玩,但鉴别和把玩更多都是局限在理论上,实际当中根本算不上行家。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嵇老以其身份地位,每天要处理的工作堆积成山,最多抽点业余时间研究一下,断然没有时间和精力更加深入进去。结果这么多年来,他被人用赝品骗了不少次,吃亏上当的次数不胜枚举。
这个时候,张芊芊捧着一个很大的锦盒,匆匆的走了过来:“对不起,路上塞车,有点晚了。”
“没关系”梁皓一直在等张芊芊,把锦盒接过来后,转交给了嵇老:“听说嵇老雅好,我这里有一副北宋柚木棋子,就送给嵇老当做见面礼了。虽然说不上是珍贵,好在工艺精良,品相齐整。”
嵇老打开盒子一看,顿时喜欢得不得了:“好,好,非常好!”
梁皓能够拿出手来送人的,不仅是真品,还必定是精品。这幅棋子的价值,绝对不像表面说起来这么简单。
嵇绍辉很清楚,能够让老爷子连说三个“好”字,实在是不容易。
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嵇老便转身离开了。嵇绍辉望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微微颔首:“你有两下子,能够让我的父亲欣赏”
“是吗。”
嵇绍辉意味深长的说:“这对你的将来,可是大有好处的!”
“你误会了。”梁皓微微摇摇头,很郑重的告诉嵇绍辉:“我谈论古玩也好,送这幅棋子也罢,原因只有一个这是你的父亲。我并没有什么现实考虑在里面,否则就不仅仅送份礼物,而是缠着嵇老拍马屁了!”
嵇绍辉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说得好,你这个朋友,够意思!”
邬养浩这时也走了过来:“如果你这是拍马屁,拍的也很有水平!”
梁皓正要说话,蒋希怡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在参加聚会吗?”
“是啊,怎么没见到你”
“我有事情要做”顿了顿,蒋希怡嘱咐道:“你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接个电话”梁皓冲着邬养浩和嵇绍辉笑了笑,随后便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告诉蒋希怡:“你说吧!”
“我最近得到消息,有人要对你下手。”
“是雷曦彤吧”梁皓笑了笑,淡然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麻烦你费心了!”
“和雷曦彤没有关系”轻声叹了一口气,蒋希怡接着说:“这一次的人来头同样不小,你多加小心吧!”
“你”梁皓感觉到蒋希怡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拖着长音,很奇怪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对方又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恩怨?”
“我当然有我的情报渠道,告诉你其实也没关系”顿了顿,蒋希怡接着说:“我认识两个社会上的大哥,他们告诉我说最近有人收买他们,要对你下手。至于对方是什么来头,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
“我估计,雷曦彤绑架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