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变了神色,手显而易见的颤抖。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套茶具被完好无损的放置在桌面上,而他再不曾动分毫。
囚战无奈的看着婉妺,只怕她连自己是如何被算计的都不知。
“阿妺,你用灵元探查,看看这茶具可有不妥?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她看着那套茶具,小心的用灵元试探,大惊之下骤然发现,那茶具附有浅灰色物质,试图吞噬自己的灵元。她一直守在身侧,又怎会发生如此意外?
“你是何时看出的?”她转头看那人意料之中的表情,没好气的说。不禁看了看那人上下,倒也不曾伤到。
“自然是刚才触碰茶具的时候,不过本尊的修为,这样的蚀灵还伤不到我。我不过想让你自己去看看,这神界从来都不太平。”
他的画外音极其明显。从她进入囚战殿的那一刻起,麻烦接踵而至,流言四处翻飞。她甚至来不及解释,总有人拿着新的证据试图陷害。
“会是那位吗?她可是对我,嫉妒的很。”婉妺淡然开口,若是浅离她并不意外。毕竟那个女子,早已失去了所谓的理智。
她太高傲,所以容不得别人比她强。
“你觉得呢?”他将问题抛回,意味深长的看着婉妺。似乎有些许忧伤,只是不经意,她还未曾放在心上。凝神细想沐风之礼前后,纵使那人心有不甘,也断然不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无非是坐实了罪名,“她没有那么蠢。沐风之礼针锋相对,整个神界都知道我与她为敌。这本也没什么,若是此时她用蚀灵,伤了我也不过可以找个借口。”
她顿了顿继续,看那人逐渐阴骛的神色。
“可唯独囚战殿,她无权染指。毕竟伐主之怒,不是她一个帝姬可以承受的。这件事追根溯源,不过是有心之人想借机挑拨嫁祸,未必就是伤人。”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桃花吹落坠入发间不见踪影,他抬头轻笑。
“她把阿妺看做敌人,真的是最大的不智。”囚战一脸惋惜,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此人嫁祸帝姬,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帝姬和婉妺不合吗?还是会有更深的图谋?”她不由紧抿薄唇,灵光乍现。只是她还不能确定,求助的望着囚战。
“你在看什么?你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都乱了。”他突然的一句话让她不禁低下了头,那里还残留着些许落花。微微有些伤神,说不清的情绪弥漫。
她不答话,只是将那花儿葬在一处。回头笑着道,“我在看伐主原来是这样的人呢。”
他停了手中的活,转头细细看她。玄光剑还不能完全依附自己,它有了自己的剑灵。而剑灵怀恨,天下必乱。他试图安抚剑灵,近来却觉得剑灵似乎陷入了沉眠。
幽深的眸子对上星辰般的光泽,他垂手扔了剑。起身唤着那人儿。
“阿妺,跟我过来。”
她跟在他身后,这才发现那里有一柄古旧的佩剑,似乎还蒙了尘。放在隐秘的角落里,应该多年不曾擦拭了。
直到看到剑尖轻点,那诡异的纹路嵌合机关之玄妙。门应声而开,她不禁停了脚步。眼前是一片冰雪色,入目是白茫茫的天地,这里生长的万年不落的梅花,红的妖艳。
“阿战,为何不曾拭剑?”她问了出来又后悔,看他神色突然变换。那是一种难言的沧桑沉郁。
似乎那把剑,封存着一个久远的故事。除了手柄处常年开启机关而干净整洁,再看不到其他的痕迹。斑斑的灰迹,不知在记录着什么。
“因为没必要。”他冷声回应,思绪又不知飘到何处。这里的他,少了狷狂,倒是难得的沉寂。她感觉他瞒了些事情,终究不曾开口打破沉寂。
“那你带我来是为何?”她越来越好奇,这白茫茫的后面会是怎样一番天地。
尽头处是断崖绝壁,他轻轻一掠,带她飞到了断崖对面,这里的景色与初来不同。满目江南春色,流水人家。只是并无人声渲嚷,唯有一座木屋,宁静的守望了不知多少个春秋。
“我带你来找最可能的答案。”他故作神秘,飞身入了房间。点上两三烛火,熏起一炉香。
她想了许久,看那竹屋幽静,必是经历了不少岁月。
“你听到了什么?又闻到了什么?”他问道。
“我听见了风声,闻到了……。”她的瞳孔骤然缩紧,不可置信的深吸一口气。
“是蚀灵的气息?”她看向点染檀香的炉子,越发的困惑和不解。蚀灵是神界禁物,怎会出现在伐主密室之内。是他有意为之?
他一挥手灭了那檀香,眸光冷然的道,“看上去,幕后之人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呢。我虽不记得过去。但蚀灵已毁,剩下这半炉香是四界最后的蚀灵。如今重现神界,大概是要警告吧。”
她怔怔的看着那被焚成灰的蚀灵。他为何会独独留下这祸端,又在今日当面焚毁。那个幕后之人的算计,果然是攻心为上。
“蚀灵,你为何要留?”
“本尊想留就留下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他的脑袋隐隐发涨,他听到有人说。
“今日你若不毁了蚀灵,就必会毁了她。”
“阿战,阿战,救我。你焚了蚀灵,这样我就解脱了。”一个女子惊慌而苍白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他反反复复的回想那个身影,却是徒劳无获。
“阿战,我走了,不要想我。”
“阿战,我会忘了你,永远忘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