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走来几个小弟子,都悄悄的瞥了他一眼迅速撤开视线,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就是三公子的朋友哇,真大胆!”
大胆?
什么啊,
他耳力极好,脚步又往那边挪了挪,有意无意的听着,
“对呀,我们都看到了,他当着大公子二公子的面说裘医师他们是草包呢。”
“那岂不是拂了大公子二公子的面子吗?”
“不过裘医师的医术确实很差啊!”
“别打岔,你们不知道裘医师当时就恼了,大公子和二公子的脸色也很难看呢,不过三公子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三公子好像有些偏心那位公子吧,谁不知道医道世家的裘荣是睚眦必报啊,公子可能是怕……”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行了行了,还要去药堂呢,赶紧走赶紧走!”
……
疯子有些发愣的听完,脑子里就两个字还加了个问号,
偏心?
“付挽尘偏心我?他莫不是怕那个什么裘荣找我麻烦?哎呦,你这个破脑子……”疯子脸上表情丰富,手指僵硬的指着自己,顺带用酒瓶子砸了砸脑袋,
“疯子,你干什么呢?”千机默然和付挽尘站在他后面,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哎!我,我没干什么啊,呵呵。”他有点心虚,刻意避开了付挽尘的视线,
“哦,有话说?”千机默然嘴角噙着坏笑走向他,笛子捅了捅他的胳膊:“你这跟做贼似的干嘛呢?”
疯子视线飘忽,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反正千机默然没听清,一脸懵的看向付挽尘,
“以后在我面前可以口无遮拦。”付挽尘看了疯子两秒,脸色淡然的说道,
疯子猛然抬头,懵后惊愕,
他怎么听到的?!
千机默然继续懵,呃,这俩人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付挽尘步子轻松的往前走,
千机默然慢慢跟上去,剩下疯子脸色别扭,艰难消化着,
刚才他只是随便道了个歉就被付挽尘那家伙听到了?!
……我!
夜色渐暗。
闹了一天,千机默然心神俱疲,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前天晚上那俩姑娘叫自己师姐的时候,还有她们看到她的笛子配饰也很惊奇,
归人笛到底是清念的笛子,在灵生山的时候绿鸢明显要抢归人笛残截,如此一来,她就不可避免的要和清音派打交道了,
啊……呼!
千机默然一把掀了身上被子,越想越有精神,没了睡意,
她瞪着俩眼珠子盯了半晌房顶,然后侧头看窗纱被风吹得微微鼓动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透过窗缝儿进来,
“唉。”她摄了枕边笛子就轻轻推门出去,
仰头望去,夜晚的天空依旧瑰丽,可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斑斑块块的厚云不断分开复合,挂于树梢的残月蓄力挣扎着,裂缝逐渐被点点月光填满,
终于,千机默然嘴角扯开笑意,看着浅黄色光晕悄无声息的渗透了周边所有乌云,
万籁俱寂,她的心情豁然开朗。
她在看月亮,而不远处,帝铭正定定的看着她,好像也出了神,
他只身来找她,一身黑衣正如千机默然第一次见他时,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带锥帽,冷厉的侧脸染上了些暖暖的月光后也软化了不少,
千机默然脚尖轻点就上了屋顶,轻靠着檐角,眸子弯弯,
嗯,怪不得疯子老爱这样,这样确实很舒服嘛,上面的景色也更好。
她抽出了腰间笛子往嘴边送,眼眸轻闭,神色沉静而虔诚,
暗夜中,悠悠笛音和着夜风,一曲镇灵,荡涤人心。
帝铭鬼使神差的上了房顶,然后鬼使神差的伸手,不知为何想摸摸她,可距她的头顶还剩一公分时,笛音慢慢停了下来,
千机默然早就知道这熟悉的气息是谁,
可当他越来越近时,她便及时睁开眼,仰头定定看着他,
帝铭对上她疑惑的眸子,猛地回神蜷了手指缩回来,心里惊慌就连带着脚下重心不稳,
千机默然脸色大变,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往前带,
帝铭借力站稳,看着千机默然近在咫尺的脸,心里反而不似刚才惊慌,可借着月光……
千机默然只感觉脸上温度越来越高,耳根烧红,帝铭幽深璀璨的眸子中还倒映着她惊愕的脸,
又是这个熟悉的感觉……
“那个,黑衣大哥你小心点。”她立刻松开手,掩饰坐正了身子,手心冒汗,紧紧的握住笛子,
只不过一刹之间,帝铭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他也从未有过,
只知道刚才他们两人离的很近,鼻尖相擦,眼神碰撞,发丝交缠,
所以……这就是她现在变得拘谨的原因吗?
帝铭缓慢坐下,侧目看她,
千机默然立刻夸张咳嗽,意图使自己变的自然些,
“笛子用的可还顺手?”
“啊?”他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让千机默然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你说它么,挺好的,和我之前的笛子差不多。”
只是那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笛子好像进怨灵风暴的时候就弄丢了,
帝铭浅浅一笑,实则又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极好,
“帝铭,你,来找我有事?”
“……无事,我……”一句话反反复复也没说出来,纠结挣扎,
千机默然皱眉奇怪,这可不像是之前那个做事果决的黑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