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正在店门口唉声叹气,耳中忽然听到有人高呼“杀人”,回头一看,顿时急了眼。
“姑奶奶,求你们到外边打去吧!小人可全靠这店过日子啊!”他倒是看出这老汉虽然面部可怖,受的只是皮肉伤。
云绯若却在想“傻子”二字,她有些愣神,那日她在刘家村被人冤屈,没想到村民还真将此事传了出去。
“小若,算了,找小颂要紧。”楼翦秋扯了扯云绯若衣袖,从包袱中取出一串钱递给店主,“这个给你,就当是我们赔你的饭钱了!”
云绯若方才一时激愤,此刻才想起若是把事情闹大的话,招惹了官府,往后就麻烦了,于是只得恨恨撤了开阳剑。
老汉如蒙大赦,也顾不上擦一把血迹,赶紧跑了。
楼翦秋也再无心情继续吃饭。
“秋姐,那贼老头倒是叫我想起一件事情。既然他会出现在此处,那么流言想必比他走得更快,小颂听说了之后想去洛水镇附近一探究竟也是可能的。”
云绯若心情一振,竟有些感激起那老汉来了。她与楼翦秋边走边说,将当日事情原委详述了一遍。
楼翦秋神色怔忡,许久才回过神来,听明白她的意思是去刘家村寻找初颂。
“有点远吧?这一来一回得多久啊!”
云绯若脸色有点不悦:“秋姐不愿去找的话,便留在云开镇等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拖累了你。”楼翦秋见她隐有怒色,忙解释道,“你会流云踪,我又不会。”
云绯若神色略见缓和,想了想道:“其实以我的修为也不可能运用流云踪太久,若是我们二人同行的话,免不得需要去租两匹马来用。”
两人纵马由缰,楼翦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你方才说,那刘家村已成了荒村,小颂到了那里自然知道找不见你,又会往哪里去呢?”
云绯若心中猛然一慌,小颂若是去了洛水镇还好,万一在刘家村寻不到她进了平江城,打听到她去了入樵山,那上面危机四伏,后果不堪设想。
虽则她进洛水镇在去入樵山之后,但两条线路并不相同,小颂未必会了解得那么清楚。
楼翦秋说完后骑在马上低着头想心事,不久听见旁边一声响动,才发现云绯若落了马,正站在地下苦思。
“小若,发生什么事了?”
云绯若状如疯癫,眼神狂乱地扫过她,忽然牵了马狂奔。
“快!秋姐!来不及了!”
缰绳被她拽在手里,那马不得不也跟着跑得飞快。但云绯若在不知不觉间施展起了流云踪身法,即便是千里马也赶不上她的速度。那马的脖子和面部被缰绳越勒约紧,很快便渗出了血,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云绯若似是觉得太过累赘,随手抛了绳子。
马儿逃过一劫,长吁着气缓了下来。
这一幕太过突然,楼翦秋目瞪口呆地看着云绯若身影越来越远,经过马儿身边时顺手拽过了绳子,把即将逃逸的马匹牵上。
待她两匹马换着疾驰了几日,到得刘家村口时,正赶上面色蜡黄的云绯若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秋姐,小颂没在这里。”
这几日云绯若凭着一股韧劲将灵力发挥到极致,此时失了依恃已经有些神志模糊,说了一句话便一头栽倒在地。
“娘子,娘子你等等我!”
高过一人的荒草丛中,有个蓬头垢面的傻子嘿嘿笑着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刚刚下马的楼翦秋,正是阿笙。他这几个月来靠着捡拾田间地头的野菜瓜果,竟然也活了下来,只是越发面黄肌瘦,辨不出本来面目。
阿笙身上恶臭刺鼻,熏得楼翦秋差点呕了出来,偏这人又有一身蛮力,她一时竟然无法挣脱。
慌乱间,楼翦秋眼神一晃,瞥见云绯若身上的开阳剑,便腾出右手去拔剑。不料那剑好像同剑鞘长在一起一样,死活拔不出来,反倒让她将剑鞘一道提了起来。
楼翦秋运足灵力,将开阳剑高举过头,狠狠劈在了阿笙后脑。蓬乱的发丝覆盖着的脑袋立刻血糊糊一片,阿笙软倒在地上。
开阳剑“咣当”掉落在地,楼翦秋探了探阿笙鼻息,才惊觉自己竟然杀了人。她慌忙将他拖到草丛中,密密掩盖了,这才把云绯若扶上马,一路往回走。
“秋姐,不要去洛水镇上,往平江城走。”
云绯若昏昏沉沉地在马上颠簸,犹不忘要去平江城找小颂。楼翦秋正不想在洛水镇停留,这里离刘家村太近,她生怕有人发现阿笙死了,追踪过来。
“好,我们就去平江城。”
洛水镇到平江城有一条小路,比绕官道近很多。但小路荒僻,一路上并无店家,需备足了干粮。楼翦秋问明了情形后匆匆在洛水镇买了点吃食,与云绯若一起上路。
她们到达刘家村时本就申时已过,日渐西沉。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出洛水镇时天已经擦黑。
“这个地方有点眼熟。”云绯若一路趴伏着,出了洛水镇后才摇摇晃晃地从马背上起来,就着天边的一点余光环顾了一圈。
“你不是在这附近逗留过一段时日么?眼熟也不奇怪。”一路上都是山林,黑黢黢的像藏着无数个鬼。楼翦秋白天才刚杀了人,此时不免有些心虚,生怕阿笙变作了恶鬼来找她。
“这是落花坡,洛水镇附近最奇诡的地方,我们需尽快离开才是。”
云绯若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