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是那对夫妻的孩子?樊昕养大了他,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樊昕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对这孩子产生了亲情,真把他当成了儿子,所以……他才对杜衡又爱又恨,以至于到了最后,成了爱恨不得?”独孤娇之前听了她独孤氏的先祖与西陵氏先祖之间的爱恨情仇,如今又听竹子溪说了樊昕对杜衡的复杂心情,她只能默叹一声,世上恩恩怨怨何时了。
“樊昕或许早就想结束这一切了,否则,他也不会贸然对安然动手了。”竹子溪说话间,便把一本小手札交给了独孤娇,并附上一张药方,一包药粉,这是杜衡拖他交给独孤娇的东西。
安然的身份,樊昕和杜衡一死,就只有他和罗景二人知道了。
罗景不会说出此事,他也不会,樊昕的那些手下,更不可能知道安然的身份。
就像樊昕说的,安然的祖先是个外室女子,连妾都不如,一家人才会落得这般落魄。
若不是樊氏有心留意这些人,谁又能想到安然祖上会曾经那样辉煌一时?祖先还差点当上了皇帝?
独孤娇接了这些东西,让青龙军放走了竹子溪。
如果不是樊昕又把竹子溪捉回来,竹子溪如今,早就找个小村子,当个教书先生了吧?
“王妃,默雨还好吗?”竹子溪临走前,还是想问问白默雨的情况。
“白默雨,完成了你们少年时的志向,他很好。”独孤娇与竹子溪也只有一点私人恩怨,可竹子溪帮了杜衡不少,杜衡却是一直在帮他们,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这样一笔勾销吧。
“呵呵,这就好。”竹子溪笑着挥手离开,从此后,他也是再也没有遗憾了。
独孤娇目送竹子溪离开,她又担忧的望着漆黑一片的风雪夜,山里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天虞哥哥和君叔叔,有没有追上樊昕他们?
……
西陵君与西陵虞这边已经快追上人了,樊昕的武功是大减弱许多,可他多年刻苦练习轻功,配上药汤浴,他腿部的经脉有所修复,故而,他的轻功最为杜绝,一般人是追不上他的。
可他如今中了毒,还带着杜衡,便是没那么快了。
“前面是江流,樊昕不会是要拉着杜衡去死吧?”西陵虞在后追的都大喘气了,这个樊昕是属兔子的吗?这么能跑。
“义父……认命吧……”杜衡已是气若游丝,他的内力没有他义父深厚,这又是他针对百毒不侵体质配的毒,服下只会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
“认命,也只能我自己结束我自己,谁也休想再拿捏我的生死存亡!”樊昕带着杜衡飞落在滚滚江水畔的石头上,望着湍急的长江,他低头看着已经闭上眼的杜衡,笑意温柔的问一句:“衡儿,你怕死吗?”
“不怕。”杜衡只想早点死,死了,也就不会有烦恼痛苦了。
而这一切,也都该结束了。
樊昕回头看向追来的二人一笑:“西陵氏,必亡,此乃天意!”
噗通!樊昕这个疯子竟然拉着杜衡一起跳了江。
西陵虞接住了杜衡最后丢给他的东西,是一块玉,好像是个玉牌,光滑没有刻任何字,触手生温,玉润如油,定然是由人身滋养多年的宝玉。
江水太急,人跳下去,便瞬间被淹没了身影。
“走吧。”西陵君确定,他跳下去也活不了,更不要身中剧毒的樊昕了。
西陵虞拿着那块玉牌,跟着西陵君离开了江边。
独孤娇在山脚下等了他们很久,可算是把他们等回来了。
西陵虞在回程的路上,与独孤娇并驾齐驱,把一块玉牌交给了她,对她说:“杜衡被樊昕拉着跳江时,把这块玉牌丢了上来。”
独孤娇拿了玉牌摸了摸,又闻了一下,最后只能确定道:“好像是后天养出的药玉。”
“药玉?”西陵虞疑惑的说出两个字,便不吭声了。
独孤娇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杜衡的贴身之物。
……
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抓到的人,回到了西兰城。
西陵君带人去了刑部,后进宫复命。
西陵虞和独孤娇回到了肃北王府,看了那些东西,药方是治疗安然嗜睡症的,药粉是和安然上回吃的一样。
至于手札,里面记录了一些大事,其中有关梵伽的,也有关……安然的。
“怎么会这样……”独孤娇看完了手札,才明白樊昕为何要这样对安然,安然竟然是龙氏后人,还是樊昕棋局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这应该是杜衡写的,樊昕是他义父,他是被樊昕养大的,自然最为了解樊昕的人,也只有他这个完全知情的细心人,才能猜透樊昕的心思。”西陵虞指着手札最后两行字,神情十分凝重。
“不用杜衡提醒,我也绝不可能让安然嫁给太子或皇帝。”独孤娇起身走过去,把这手札给烧了,丢进了干净无人用过的痰盂中,低头仔仔细细看着手札完全化为灰烬,她才算是真的安心。
西陵虞也是这个想法,不过,杜衡这样提醒他们,该不会最后当上太子的人,会是西陵润吧?
“这块药玉,明个儿,去找顾奶奶,让她给看看,是否对安然有益。”独孤娇拿着这块药玉,杜衡最终竟然是为了安然,下定决心要杀樊昕的。
那他留下这块药玉,应该也是为了安然好吧?
西陵虞也觉得杜衡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