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作为洛阳第一茶楼,无数途径洛阳的客人必会光顾的茶楼的跑堂伙计,这一脸机灵样的伙计不会听不出来。
伙计听她突然说出这等话,本能的点了点头,指了指裴卿卿道:“她似是京城来的,先前同她一起的那个男的口音我若是没听错应当是南边金陵的。至于您和旁边这位公子,”伙计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转向乔苒和张解,认真道,“官话说的极好,倒是听不出什么口音。不过能将官话说的那么好,又这般气度的,十之**是打京城来的,剩余的一二大抵便是于方言之上天赋异禀的了。”
误打误撞成了“天赋异禀”的乔苒笑了笑,点头承认:“我们确实是打京城来的。”
伙计闻言笑着再次应和了一声,看向眼前这几人,顿了顿,目光在那锭不小的银子上凝滞了片刻,忽地开口问他们:“几位京城来的贵客可是有什么问题想问?”
他一个跑堂的伙计虽然不甚起眼,不过多的是不少初来洛阳的客人向他打听事情消息的,有的装模作样,顾左右而言他,旁敲侧击,不过也有少部分干脆开门见山,眼前这几位就是后者。
老实说还是跟爽快一些的人打交道的好。
女孩子闻言笑了笑,道:“确实是有些问题想问一问,不过也不强人所难,你能说便说,不能说便罢!”
如此……更好了。跑堂的伙计“嘿嘿”一笑,当即拍了拍胸脯,道:“您说吧!只要是我能说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乔苒点了点头,将张解倒好的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道:“我想问的,其实就同你们海会楼有关。”
这话一出,伙计立时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忙道:“我看您多半是想问猜词会和隐主的事吧!”
海会楼除了点心茶点之外,最有名的不是在茶楼里赋诗作文的那些洛阳城里的文人,而是先前名动一时却又突然停办的猜词会。
伙计转了转眼珠,再次认真打量了一番乔苒,踟蹰了一刻终是下定决心开口问了起来:“方才小的若是没记错,这位小常客唤您乔小姐是也不是?”
乔苒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确实姓乔。”
姓乔啊!伙计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咯噔,再次定睛对着乔苒看了片刻,想了想,试探着问她:“这姓可不是什么寻常可见的大姓,我听闻长安城大理寺有个年纪还不曾及笄的女官也姓乔,听说这两日已经去我洛阳城的府衙住上了,而且这女官生的十分貌美,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虽是猜测,却也不忘明里暗里夸赞几句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叫对方不至于生气,“您姓乔,又是打京城来的,而且这外表也同传闻的没什么两样,那小的斗胆猜一猜,您该不会就是那位京城大理寺的乔女官吧!”
乔苒听到这里同张解对视了一眼,复又转过头去对着伙计点了点头,而后指着一旁的张解,道:“这位是阴阳司的张解张天师。”
张可以算是大姓了,可叫张解又能被称一声天师的,整个大楚怕是也只有那么一个。
捧着茶杯的伙计手肉眼可见的抖了抖,神情顿时激动了起来,他看了看张解,又看了看手里的茶杯,突然有些舍不得将茶杯里的茶喝掉了。
这可是张天师亲手为他泡的茶,也不知这茶水能放多久不坏,回头,他定要回家去同大家好好吹嘘一番。
没想到在茶楼做伙计又能见到乔女官又能见到张天师的。伙计好一阵激动,待到激动的情绪过了,才冷静下来,将肚子里早些问出口的话问了出来:“乔大人,你们来海会楼是为了徐十小姐的事吧!”
徐十小姐在京城出事的消息传到洛阳,这城里可有不少人在感慨“红颜薄命”什么的,要不是徐十小姐在洛阳的名头太响,外头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也不会去游街了。
当然,多数人游街只是为了凑个热闹,毕竟这世间闲人不少,此时有个事情做做也是好的。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聚起那么多人来游街的,若不是这位徐十小姐“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万万做不成此事的。
他忙得很,当然没有去游街。不过得益于海会楼的名头,昔日徐十小姐在洛阳时,也算是海会楼的常客,是以他也是见过几回徐十小姐的。
长相端庄美丽便不说了,印象中那位徐十小姐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尤其擅长玩猜词,她的猜词功底可说是冠绝洛阳城,直将洛阳好一众文人才子都踩在了脚下,叫洛阳才子们又爱又恨。
毕竟一个如此厉害的女子,况且不论出身长相都没的说,对于这样一个女子很难不爱重,可男人嘛,多数都是要面子的,被一个女子如此连番盖过风头,怎么能不又爱又恨?
这又爱又恨便体现在徐十小姐生前,那些文人才子口中会念叨着徐十小姐女德修的不够云云的,还有这般厉害,那位谢公子怕是吃不消什么的;可徐十小姐逝世后,他们又开始怀念起了徐十小姐,先前游街的那些人中,真情实感为徐十小姐游街的不多,可在这不多的一众人中,那些文人才子可是占了多数的。
人嘛,很多时候都是如此,此一时彼一时,所以,人大多善变,这一点伙计看多了,深以为然。
讲述了一番徐十小姐在海会楼猜词会连番搓了不少人锐气的事情之后,伙计摆了摆手,道:“不过再如何搓锐气,这些人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