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茶点被端了上来,对于裴卿卿这位海会楼的小常客,伙计这一次也没有忘了多送上一盘新上的小点心。
再怎么文士fēng_liú什么的,海会楼也是要赚钱的,那些笔墨纸张即便文士自己并未自带,用了他们店里的,也赚不了几个钱,真正要赚钱还得靠这些小点心。
贪嘴喜食点心的多半就是女子和孩子了,可女子也不过偶尔来一回,像这个孩子这般又喜食茶点,又不差钱的可谓少见,不好好供着哄着她多来几回怎么成?
裴卿卿高兴的捏了一块新上来尝鲜的小点心递给乔苒道:“乔小姐,快尝尝,这就是我喜欢的点心呢!”
裴卿卿对点心的喜爱乔苒清楚的很,若不是同自己有足够的交情,想要裴口夺食可谓痴心妄想。
因着足够要好才能分到一块点心,一旁虽然交情不错,可还没到足够要好的张解也只分了半块。
乔苒笑着咬了一口,对着入口酥软香甜,带着几分茶香的小点心夸赞了几句。
这海会楼的茶点果然不错,倒是当真有几分配得上这洛阳第一茶楼的美誉。
吃了几口点心之后,裴卿卿便忍不住问起了张解:“你的那只胖鸽子呢,我好像这两日都没见到它呢!”
张解没有出声回答她,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乔苒。
乔苒见状,笑着对裴卿卿说道:“进洛阳城前,我给甄大人发了一封飞鸽传书。”
……
……
从洛阳来的飞鸽传书这次不再是那能同甄仕远媲美的小抄了,而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婢女。
“婢女。”洛阳海会楼里乔苒将茶点往裴卿卿面前推了推,正色道,“我只写了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的字迹甄仕远委实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那丫头的还能是谁的?
确实,这样简短的只有两个字的飞鸽传书委实是不再需要张解代劳了,可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甄仕远蹙了蹙眉头。
便在此时,那个啃玉米的管库房小吏再次开口了:“大人,乔大人日常闲着无事时最喜欢来我这里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乔大人决计不是那等喜欢说废话的人,这个说的多半就是徐十小姐的案子了。”
这小吏虽然啰嗦,可说的倒也不是什么废话,甄仕远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错,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她说的定然就是徐十小姐的案子了。可提到婢女的话,徐十小姐身边的婢女确实重要,这一点本官也知道,只是眼下那几个婢女已经死了,凶手委实太过狡诈了!”
他不过是慢了一步没有及时将桃剑她们几个带入大理寺衙门,没想到凶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杀了,委实太过可恨。
这一点,自知理亏的甄仕远也是恨恨不已:若不是凶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事情万万不会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头绪的。
甄仕远正恨恨间,那个啃玉米棒子啃得满嘴都是的小吏再一次出声了:“婢女又不是只徐十小姐有,真真公主也有啊!”
做主子的可不止徐十小姐一个,真真公主也是个主子,身边人的排场可远远超过了徐十小姐,这一点上整个长安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话一出,正恨恨间的甄仕远脸色顿变。
那捧着玉米棒子啃得小吏见状再次开口道:“乔大人时常来我那借卷宗当话本子看,我二人也算能聊几句的,这个案子其实简单的很,乔大人常说很多案子没有那么复杂的,既然是被人换了药丸,那最有嫌疑接触药丸的是真真公主那个婢女,不如便将她抓来审问一番好了。”
甄仕远听的一怔,下意识道:“可如今真真公主被陛下下令禁足……”陛下既不准真真公主出去也不能让人进去将真真公主抓出来。
所以,既是软禁又是保护。
对此,小吏倒是不以为意,他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抓的又不是真真公主,是婢女,陛下又没下令婢女禁足。”
甄仕远听的一愣,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神情古怪道:“如此……倒是还当真有几分道理。”
虽然说禁足这种事寻常人家都是默认一府众人连同底下的侍婢侍从都是不能出府的,可日常父母长辈对小辈下禁足令的时候便常有身边的小厮侍婢帮着跑腿的。当然那是对待自家父母长辈的禁足令,就算被发现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眼下下禁足令的是陛下,对着陛下抖机灵这种事一般人是不会做的。
不过……甄仕远认真考虑了一番,忽然觉得此计也并非不可行。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陛下对待真真公主的态度微妙可不代表对待一个婢女的态度微妙。
他对着一个婢女使劲,陛下日理万机,想来近些时日忙着南方天灾的事,无暇顾及此事。
趁乱……倒确实可以做些什么。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甄仕远下定了决心,再房的小吏,愈发觉得这个啃的满嘴都是玉米渣子的小吏是个人才。
人才嘛,脾气都是特别的。他连封不平这种人都忍得了更何况眼前这个只是爱吃玉米棒子,其余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癖好的人?
甄仕远越想越觉得就该如此,这个啃玉米渣子的小吏就是个人才,待到往后定要好好提拔一番才是。
这样关爱满满的眼神,看的一旁的官差心惊肉跳,愈发觉得自己面前这个看着毫不在意粗枝大叶的小吏是自己“争宠”路上的绊脚石,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抢在他前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