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懂这些名门贵女之间的龃龉,可单单这两句话之间所包含的信息就足够人浮想联翩了。商户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眼那个掌柜,这掌柜也是个厉害的,知晓大理寺的人迟早会来问,因此,连着“请”他们喝了好几日的茶了。
乔苒默了默,看向那出声的商户,声音有些涩然:“之后呢?”
商户不知道,掌柜不知道,可这两句话的意思她已然猜到了。徐十小姐同真真公主最开始争执是为了她在谢府的事。
引真真公主入内的有徐十小姐不假,可显然她并未授意真真公主指甲藏毒这等事,也因着这个缘故同真真公主有了矛盾。
商户道:“之后徐十小姐冷笑了一声,开口道……”
“李真真,你当真以为仅凭你手里免死的底牌就能让你在长安城为所欲为?不要做梦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委实太大,以至于牢牢记着当日争吵之事的商户想了好些天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禾缘,你又算什么东西?莫要以为我先前听了你几回就当真能对我指手画脚了,我想对谁动手就对谁动手,轮不到你来指点我!”
这是真真公主的回应,即便彼时不知道隔壁争执的是谁,毕竟李真真、徐禾缘这等名字也并非罕见到世间独一无二,他们只是寻常百姓,一时间也未将名字往人身上套。只是光那一句回应的话,就能听得出女子声音里的傲慢,似是一向肆无忌惮惯了的。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对她动手!若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徐十小姐对真真公主说道。
真真公主只是一声冷笑,对此一副全然不以为意的样子:“那又如何?徐禾缘,我就是要对她动手怎么样?要怪就要怪她同张解扯上了关系,先时那姓张的小人把我弄出京城时可曾给过我半分脸面?”
“张解是张解,她是她,总之,你若是执意动她,你我之间的合作便不要继续下去了!”徐十小姐语气之中的怒意便是隔了堵墙的隔壁茶客都感受的到。
“不合作便不合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徐禾缘,你要做什么?”商户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再次看向乔苒,道,“之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是打斗声,再之后,我等便听到隔壁茶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真真公主带着几个侍婢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而后直接出了茶馆,再之后便是大庭广众之下放狠话的事了。”
去了茶馆外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真真公主当众放狠话,而后又毫不顾忌徐家身份想要故技重施结果叫徐家的暗卫收拾了,又惹恼了徐太傅亲自上书。
就在众人以为真真公主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之时,却突然峰回路转,徐十小姐出事了,这委实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出事这个时间点委实太巧,以至于民间都几乎认定了凶手就是真真公主。而真真公主的表现也未让大家失望,得知徐十小姐出事之后寻人放了烟花爆竹,还撒钱庆贺。换了旁人非得避嫌不可,她却唯恐不被怀疑的太快。
不过考虑到真真公主的性子,若真是她所为,这种事她还当真不是做不出来。
乔苒略一思忖之后便向几个茶客道了谢,身边的官差记下了他们的姓名住址和证词便让他们离开了。
待到茶客走后,乔苒这才对那个掌柜说道:“自两人发生争执那日之后,徐十小姐可曾对你说过什么关于真真公主亦或者别的什么人的事么?”
虽说此事所有证据看来,徐十小姐出事不是意外便是真真公主所为,但作为大理寺官员,摒除个人偏见,无法排除是旁人所为时,该问还是要问一问的。
掌柜怔了怔,大抵也是徐十小姐出事之后头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他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若说有,也是问问谢公子有多久没来茶馆了什么的。”
说到这里,似是怕乔苒听不明白,掌柜忙不迭地又追加了一句:“这茶馆不是十小姐一个人的,承泽公子也有份的,只是……承泽公子很少露面罢了。”
或许可以说,自从茶馆建好之后,谢承泽公子就极少来了。以往徐十小姐撑着关系倒也不大,左右地段是买下来的,经营经营,不用付上房租钱,总是多少有些赚头的,更何况不管是徐十小姐还是谢承泽公子都不缺茶馆赚的这点钱财。
眼下徐十小姐不在了,他也一直在等谢承泽公子上门,只是这个时候,徐十小姐刚出事,估摸着承泽公子也忙得很,抽不出空来了。
乔苒“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叮嘱了一声掌柜,道:“若是回头还想起什么特别的事,直接去大理寺寻我便好了。”
掌柜连连点头,看着女孩子沉重的脸色忍不住又擦了擦眼底冒出的眼泪,道:“小的省得,我们十小姐总说乔大人聪明厉害的,这一次,小的一定好好配合,决不能叫我们十小姐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乔苒点了点头,带着人转身出了茶馆,而后一抬头,便看到了怡然居前那个面相憨厚的掌柜。
看着掌柜笑眯眯朝她使眼色的样子,乔苒想了想,交待了两声同行的官差,让他们先回大理寺,自己则迈步向着怡然居这里过来了。
果然,才走近那掌柜,掌柜便憨笑了一声,迎上来道:“乔小姐忙了一上午,也饿了吧!吃小食吗?楼上雅间已经备妥了。”
乔苒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