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乔苒出声制止了红豆这个提议,让唐中元暂且免去了去柴房过日子的“悲惨”命运。
让甄仕远念叨了许久的赌约也终于在临近小年年假时揭晓了,谢承泽主动退出不要这一次的晋升名额,理由是身体需要将养,怕升迁之后受累云云的。
他这般随意的一句拒绝让甄仕远心惊肉跳,恍然记起他同乔苒那个赌约似乎不太对劲,不过女孩子哪容他反悔?尤其裴卿卿早早便催着乔苒在一旁等着了。
“我们的赌约是查那个案子,这案子不好查的话,只能算平手,你且将本官的钱袋还来。”甄仕远朝裴卿卿伸手道。
“堂堂大理寺卿要骗小孩吗?”岂料裴卿卿这个孩子并不是个好骗的,眼皮一番,摸了摸那沉甸甸的大钱袋,哼声,“不是赌的谁能得那个升迁的名额吗?现在徐和修得了,我们赢了呢!”那钱袋日日挂在她的腰间,本想偷偷用来买百胜楼的点心的,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乔小姐说既然赌了便要遵守规则,在甄大人没有认输前是不能随便乱动那只大钱袋的。
天知道她忍了多久了,这个大人怎么能不认账?她裴卿卿可不依,小丫头本能的握了握拳头。
这拳头看的甄仕远一阵心惊肉跳:险些忘了这小丫头可不是好惹的,要真是赖账惹毛了她:小孩子手里没轻没重的,没准他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是以,最终想了想,甄仕远还是不甘不愿的作罢认输了。
不过虽是认输了,心头在滴血,对着一旁含笑自若的乔苒,甄仕远还是忍不住问她:“你是一早便猜到谢承泽会退出?”
对此,女孩子倒没有隐瞒,点头道:“且不说这个案子结果如何,便是能查,谢承泽先一步查到结果了,他也会退出,不会争抢这个名额。”
“为什……”甄仕远本能的想要一问,只是话在出口的瞬间便豁然开朗了。
因为谢承泽在藏拙。虽然论其能力,甄仕远并不觉得他当真会比如今被当做谢家下一代继承人的谢殊差多少,可一个谢家不需要两个继承人,否则当两位能力地位相当的继承人意见相左时听谁的?谢家这等庞然大物眼下不需要开疆拓土,他们要的是维持谢家这座庞然大物不会倒塌。而摧毁诸如谢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的往往不是来自于外部的势力,更多的是来自于内部的分崩离析。
“崔、王、谢三族皆是如此,已经有一个谢殊了,自然就不需要一个同样大放异彩的谢承泽了。”乔苒说道,“这也是谢承泽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不会去争抢这个名额。
这一点甄仕远自然清楚,只是先前拘泥于案子本身的结果,反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虽然心疼自己的钱袋,可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认输了,甄仕远叹了一声:十赌九输,果然圣人诚不欺我也。
正感慨之时,那头的乔苒却对他说道:“对了,大人,有一事我一直很好奇。”
甄仕远斜眼看她。
乔苒道:“像谢氏这等大族子弟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吧!”
甄仕远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女孩子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承认谢承泽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可不管谢殊还是大牢里的谢奕甚至是谢太尉自己的本名谢纠,都是单名,怎的偏偏谢承泽是双名?”
一开始她还以为谢承泽的承泽二字是他的字,就如张解字解之一样,可看过大理寺官员名录,她才发现谢承泽还当真是他的本名。
这个问题让甄仕远翻了翻眼皮: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不过是这等小事。
“他原来也是单名,姓谢名泽,不过在谢六爷夫妇出事好不容易寻回之后,谢太尉怜惜这个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幼孙,是以特意请阴阳司算了算,说是改个名字会好些,是以特意改了个双名承泽。”甄仕远说到这里,问乔苒,“如此,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子摊手,摇头,道:“原来是这个缘故。”
什么叫“原来是这个缘故”?甄仕远反问她:“你原来是怎么以为的?”
女孩子想了想,解释道:“我觉得这个承字很容易生出歧义,若是把它看做继承的意思,就好似谢承泽在继承谢泽的泽这个名一般。”
什么乱七八糟的,甄仕远没有再着眼于这等小事。
……
日子一晃,到了小年那一日,裴卿卿扁了扁嘴同正在学包饺子的众人告辞:“我娘叫我回家过年呢!”
乔苒“恩”了一声,用沾了面粉的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头,又帮她正了正戴歪的小老虎帽子,对她说道:“好,我们知道了,你快些回家去吧!”
裴卿卿不似他们这些人,她有家人,而且家人就在长安城,过年自然是要回家去的。
小丫头似是有些伤心,掰着手指数着:“我们要有几日不见呢,你会不会想我?”
得了乔苒一声应声,小丫头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乔苒复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捏的四不像的饺子有些无奈:她在手艺活上似乎一向不怎么擅长。
这饺子长的也太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