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春城本地的马车,也是很有意思,结构上和别地的有很大的出入。就比方说李卫真他们乘坐的这一架,门从侧面打开,里头有两排对放的座位,垫着上乘布料缝制的垫子,靠背也都是软的,相当舒适。
在车厢两侧以及挨近车夫的那一侧,都有可以侧滑式的小窗户,不像是普通马车那样,只是挂上帘子。既保证了隐私,又不影响观景及交流。
而在车顶上,有四盏防风的琉璃灯,在晚上行驶的时候,既可除了照明四周外,更重要的是起到警示作用,可以很大程度地减少碰撞事件。
当然,拥有这些齐全配备,主要还是李卫真他们租下的这辆马车,价格相对要昂贵一些。就连拉车的马,都多达四匹,全是体型壮硕俊美的枣红马。只可惜,今天的路况不佳,没能跑出速度。
甚至于整个车身,都是由精铁打造,外层雕花,还点缀有金漆绘制的纹路;内层则镶嵌有实木黄花梨,略带奢靡之风。
起初,李卫真担忧,租这么一架马车,会不会张扬了一些?结果,傅敬章给出了他的经验,说什么:好一点的车在路上跑,别人家的车夫才不敢随便超车、加塞;而我们的车,要超车就相对容易些!
超车李卫真大概能理解,但何为“加塞”,实在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但当马车跑在路上后,他很快就心领神会了!
大道之争,近在眼前啊!
而眼下,就真的有那么一场因为“大道之争”,而酿成的祸事。发生在与李卫真他们朝向相反的那条马路上,两架马车都翻了,人也都头破血流,但实际上的伤势应该不大严重,毕竟两方人吵架的中气,都是很足的。
贪图一时之快,结果不仅自己要承担责任,还连累其他人的行程受阻。李卫真对此自然是感到厌恶,而无半点幸灾乐祸之心。他只是好奇,在翻车事件发生后没多久,就有巡逻小队骑着快马赶来,作为中立的一方,根据城中律令去处理这件事。但这些人,是如何能够如此迅速的赶来的呢?
这般疑问,当然还得交由傅敬章来给予解释。他指向路旁的行道树,将奥妙徐徐道来:“在这些行道树,或是某些建筑的屋檐下,总有一些小鸟在原地一呆,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那些鸟是训练过的,是很厉害的谍子。在它们的辖区内,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会立即飞到距离最近的一个点,给巡逻的队伍带路。”
“有时若有犯事者逃逸,甚至还会三三两两地配合,一只负责追踪,一只负着报信。这些遍布城中的鸟,就如同一张天网,疏而不漏。所以,别的不敢说,浮春城的治安,在七大城邦里,绝对是排第一的!”
说罢,傅敬章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他也确实有为家乡自豪的足够缘由。
李卫真心中了然,这不就是灵宠嘛!看来城里头,是有一大批的驯兽师了!不过知晓了这么一件事后,如果打算逗留下去,就得更小心行事才是了。
没过多久,李卫真这边的马路已经缓缓恢复通行了。他们这边道路上,因为前头有十字路口,要转向的马车比较多,那边一时没指挥过来罢了!
街上的景物缓缓倒退,李卫真的注意力,却又很快被吸引住了。
隔壁被堵出了一条长龙的马路上,竟出现了一辆堪称富丽堂皇的超级豪车。银白色的车身,金色的车轱辘,车门以及车顶上,都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最显气派的,还是那八匹拉车的马,纯白色的高头大马,却有着亮银色的鬃毛,阳光下熠熠生辉!
后面的车,与这辆超级豪车,相隔了不止两个马身,是完全不敢挨近半点。相比起那辆车,李卫真觉得自己这辆,哪里算是奢靡?根本就是低调得可以好吧!
就连傅敬章看到那辆车后,都相当惊讶,“哎,竟然是来自内城的车?咦......巧了,还是我们傅氏宗家的车!”
正感兴趣的李卫真挑眉道:“有讲究?又是怎么个说法?”
傅敬章知无不言道:“我们外城的人,最多只能乘坐六匹的马车。而内城的人,才能够往上再添三个级别,八匹、十匹、十二匹。但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一辆,不能单纯这样划分,它比一般的十二匹马车,都要显赫。因为车顶上那块最显眼的装饰,是我们傅氏宗家的象征:沉默王冠!”
“能用上沉默王冠做装饰,而又只是八匹马的话,代表里面的乘客,应该是一名宗家的嫡系子弟,拥有继承人的身份!”
大概了解明白后,李卫真爽朗笑道:“哦!这么说,这辆马车上坐着的,是你亲戚?”
闻言,傅敬章却是面露尴尬神色:“只是同一个姓氏而已,这种关系哪敢攀啊?我家里很早就离开祖地了,跟分家的人都没什么来往,就更别说跟内城里的大人物了。在这座城市里头,他们才是真正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族。”
李卫真淡然一笑,开解道:“没什么好羡慕的,他们绝大部分人,都只能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终其一生,都只不过是看到这世间的一角罢了。而我们所面对的那个世界,更完整,更精彩。或许有朝一日,当我们回首红尘岁月,匆匆百年之时,不过只觉弹指一挥间罢了!”
傅敬章豁然开朗道:“还是老大说的话,句句在理!马车再快,到底是比不过飞剑!咻的一下,傅大剑仙来也!哈哈哈……”
李卫真没有理会傅敬章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