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这个粉还得另外加醋啊?”
丰城港湾,宜春江畔的苍蝇小馆里。小道士寇师谦看了一眼自己那碗热气腾腾,还未来得及下筷子的特色米粉。又眼巴巴地看着正往碗里倒上些许陈醋,正在搅动筷子拌粉的李卫真。
李卫真一边拌着米粉,一边笑道:“在扬州,尤其是产自丰城这片鱼米之乡的米粉,据说是拌点陈醋,吃起来地道一些。不过我也是听人说的,虽然也吃过几次觉得确实别具风味。但如果你吃不惯陈醋的味道的话,就真的不要勉强了。倒了胃口,白白糟蹋粮食就不美了嘛!”
小道士犹豫片刻道:“人生在世,难得来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我觉得还是得试一下!”
但话虽如此,小道士还是先尝了一口未加醋的米粉,入口便觉得口感有点“韧”,其后便是滑溜劲道。味道确实不错,但又不至于说很惊艳。
带着一点失望,小道士方才拿起桌上的小陶壶,给自己碗里加点醋,然后学着李卫真那样搅拌米粉。
搅拌均匀后,小道士再次“嗦”了一口米粉,顿时眼睛放光,只顾着连连点头,对李卫真竖起大拇指,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米粉滑过喉咙,彻底落入食道后,小道士方才长吁一声,大赞道:“真是……怎么说呢?是豁然开朗,畅快淋漓啊!确实是地道的吃法,更对胃口!”
说罢,食指大动的小道士便已不再用言语评价,而是端起碗,嘴里只余嗦嗦声。
李卫真淡然一笑,只是让小道士慢点吃,不够再叫店家端上便是,就是别吃撑了,待会坐船的时候,全吐出来便好。
也不点破,这并非全是陈醋的功劳,而是一开始小道士就没下筷子拌粉。把米粉上的酸豆角、花生米、木耳、葱末、汤汁这些给搅和均匀了,自然是不得个中味道所融合的精髓。
“店家,麻烦再来一碗!”
“好咧!小哥您稍等嘞!”
狼吞虎咽一番后的小道士,把空碗放下,嘴角一抹,便是连忙伸手望向正好给隔壁桌端粉的摊档老板。继而,在等候之时,便是习惯性地端起茶杯。
却怎料,李卫真做了个且慢的手势,又指了指刚端上来的两只小瓦罐,解释道:“茶可以待会再喝。吃这粉,就着瓦罐汤,那就真是很地道了!”
小道士揭开把热气密封得很好的瓦罐盖子,露出一脸惊喜地道:“啊?原来这里面是汤来的啊?我还以为又是什么秘制酱料呢!在我们那儿,喝汤不都是用碗的吗?”
李卫真笑而不语,只是低头喝汤,低垂的眼帘藏着一抹忧色。
这位小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过主观了些。
不过这一点,跟一个人的人生阅历与成长环境,有着莫大关联。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李卫真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因为,小道士从他家乡走到天南境的时候,已经是独自行过万里路了。要说见识少的话,这个想法是站不住脚跟的。
有道是,修行在个人。所以,有些事情自己无法领悟的话,其实旁人多说也是无益。
李卫真唯有衷心祝愿,小道士日后能够走出自己的道路,过得更好吧!
不过对于小道士日后的人生,李卫真还是不禁有些好奇的,说白了就是不大放心吧!
所以,李卫真开始不动声色地沉下心神,叩响心扉,主动联系起意识深处,这些天都比较沉默,让自己时常怀疑对方是否已经不存在的无名。
李卫真试探性问道:“无名大哥,在忙吗?”
无名没好气道:“忙着看你吃吃喝喝呢!馋死我了!是不是良心发现,想让我附你身?”
李卫真打趣道:“得了吧!把身子让给你,我岂不是要吃成个胖子回家?”
无名嫌弃道:“闲来无事不烧香,那你准没好事了!”
李卫真啧啧道:“瞧你说的,我最近很少找你解惑了好吧!你莫名其妙黏在我身上,现在聊两句,我就当你交租了,是你赚了好吗?一天天馋着我的身子,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图谋不轨。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无名不耐烦道:“哎,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有屁快放!”
李卫真这才有的放矢道:“你不是会给人看相吗?替我对面这小兄弟瞧瞧,他有逢凶化吉,或是出人头地的命吗?”
闻言,无名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哎呦喂!稀罕啊!你不是不信这一套的吗?怎么,我以前给你批的那几句,现在逐一应验,现在瞧出老哥的本事来了哈?”
李卫真有一说一道:“好吧!我承认,你以前说我“眼尾带泪痣,今生泪滂沱”这句话,我不反驳。现在快二十岁大小伙了,也都哭过几回干脆的,是有点丢人。”
“但你说我“孩子眼,傻兮兮,容易被人骗”这句话,是你瞎掰的吧?我不说绝顶聪明,但也是耳目聪慧,有识人之能吧?这几年,我有被人坑害过吗?”
无名冷笑道:“你晓得个铲铲!好几回,不是我及时给你提个醒,你能蹦跶到现在?再说了,都说要坑你,当然是坑你不自知啦!坑完你,还要让你不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才是高手好吧!”
李卫真蹭了蹭鼻子,好像回忆起什么,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道:“哎,我有点纳闷啊?以前你说话,不夹口音的啊?现在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打云蜀境来的啊?”
无名没好气道:“咋子?你要是给老子摆龙门阵,那就没意思了哈!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