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造孽哦,真是造孽。我怎么就养出了仲淮发那样的儿子呢?要是早知道他这副德性,当初刚生下来,老娘就应该掐死他。”
李二妹一想起仲春梅小小年纪就得了这种病,真是掐死仲淮发的心都有了。
她一脸灰败,把手上的鞋垫拍在了桌面上,后悔不已。
一个孩子没教好,祸害两代人,真是仲家的不幸。
“老婆子,你别这样。这……这也不全怪淮发,还是现在的孩子好日子过多了,娇气的错。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天天为了吃饱饭风里来雨里去,忙个不停。那还有时间得这个什么一,一……”
“抑郁症。”
仲忠良一时嘴拙,想不起仲春妮提的病名,只好看向仲春妮。
仲春妮立马就给出了名词,认同的对仲忠良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觉得得抑郁症的人,都很娇情。
但有一点儿,她不认同仲忠良。那就是关于“好日子”的介定。
在她看来,这个年代吃没得吃,穿没得穿,根本不符合好日子的基本条件。
当然了,这些仲春妮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想。
她当然知道,她和仲忠良对好日子的介定基础有偏差。
最重要的是,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对,抑郁症。这毛病,我越想越觉得是梅子太娇气才会得的。你想想,在我们年轻好会儿,天天不是躲鬼子,就是忙活着糊家里这几口人的嘴。那时候,那天不见到几个人死,那天不被鬼子吓几次?要都像梅子那胆子,我们不早就提刀抹脖子了?那还会有现在这一大家子人?我看了,还是日子好了,没事找事。妮儿,你说,要不我们以后天天让梅子干最苦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是不是可能把她的病给治了?那时候,她累得要死了,那还有时间想七想八。”
仲忠良这样本分老实的老人,灵机一动,想出了主意,满含期待的看向仲春妮。
仲春妮“呃”了一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毕竟她觉得她爷提的这个办法,还有一定的道理。
“呗,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那些医院早就倒闭了。”
李二妹朝着仲忠良的方向轻轻的“呗”了一声,自己先笑了起来。
李二妹这一笑,在场的人都笑了。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好了,轻松了。
“好了,梅子的事先这样吧。看病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反正她这现在也不要命,等等吧。妮儿,你中午要不留在这边吃吧,梅子没醒,我们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和你爷暂时就不过去你们那边了,等梅子醒了,我们再一起过去吧。大过年的,不能把个病人独自留在家里不是。要是梅子又多想,那不是加重她的病情嘛。”
李二妹说着已经站起来,把手上的针线穿过刚取下手指的小顶针,直接别在了鞋垫上,一起放进了桌上的针线篓子里。
做完了这些,李二妹就要往外走,仲春妮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奶,你和我爷先过去吧,我爸妈难得有时间在家里煮好吃的,你和爸过去吃吧。梅子这里,有我在,我在这里等她醒来。等她醒了,我再带她过去也是一样。爷,你觉得呢?”
仲春妮说完,扭头看向仲忠良。
仲忠良看了看李二妹,又看向屋外越来越阴沉的天。
“老婆子,听妮儿的吧,我们不过去,一会儿老大又该来叫了。这跑来跑去的叫,浪费时间还耽误事儿。大过年的,别给老大家添麻烦。外头天色不大好,我看怕是要下雨。下了雨再走,你和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怕是不好走。”
“对,对,奶,听我爷的吧。下雨了,路滑得很,你和爷要是摔了,就麻烦了。”
仲春妮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爷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算把李二妹给说服了。
见她点了头,爷孙俩都松了口气。
三人达成共识,仲春妮也不坐着烤火了,站起身,把火炉完全放在了仲忠良的膝头,拉上李二妹就去屋子里收拾。
毕竟从今天开始到破五之前,老两口都要住去自家,这屋里该收拾起来的东西也要收起来,该锁上的东西也要锁起来。
特别是钱财方面,更是要注意收捡,免得几天家里没人,被人偷了就不好了。
卧室里,李二妹要收拾带去大儿家的衣服时,被仲春妮拦下了。
“奶,外套就不带了,王老三给你和我爷买了新的外套,我没带过来。正好,你们过去了,试试,不合身的地方,赶紧改改,初一穿刚刚好。”
“哎呀,还给我们买了衣服啊?你的呢?你爸妈的呢?买了没?这头一年处亲戚,王家还算不错。妮儿啊,看来你的眼光还是不错啊。”
李二妹难得的打趣起了仲春妮,点了点她的额头。
仲春妮向后一仰,躲过了李二妹伸过来的手,笑着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女。”
她那臭屁的样子立马愉悦了李二妹,引得她哈哈直乐。
“对,对,我的孙女当然不错。外套不带,但里面打底的衣服还是要带。这一住好几天,怎么的也要洗个澡,换身衣服不是。”
李二妹说着,拿了两套一红一黑的打底衣裤装进一旁的袋子里。
收拾好了衣服,老太太又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打开了衣柜中间的那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皮盒子,对仲春妮招了招手,示意她挨近一点儿。
仲春妮不用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