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纷纷看过去。
就看到一黑衣公子面色严肃,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胶着于君临。
那群禁军不认识君临,但却认识他们的征西大将军裴恒。
于是,他们个个后背上泛起一股寒意,连忙行礼,道:“下官参见将军。”
那黑衣公子直直走过来,禁军们立刻让了一条道。
裴恒淡淡地唤了一声:“殿下。”,语气中竟然有一丝罕见的柔和。
禁军们纷纷难以置信。
而君临则是嫣然一笑。
许是因为酒醉,君临的眼神没有往日的冰寒,笑容也非往日那种讥讽的笑容。
看到刺客的君临,裴恒像是回到了曾经。
回到了初见的那一。
一切就恍如昨日。
一切如同美梦一般,让裴恒挣脱不了。
可君临的一句话就让裴恒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
“裴大人好大的架子,本公主也敢拦?”
裴恒连忙作揖道:“不敢。”
君临陡然间,眼底若有若无的杀气毕现,道:“不敢?本公主看你就很敢!想把本公主就地正法,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群禁军顿时呆若木鸡,纷纷跪下来,磕头求饶。
君临也无意与裴恒等人纠缠,冷哼一声便打算离开。
裴恒看着君临步伐不稳,踉踉跄跄,浑身酒气,不由得大着胆子上前道:“殿下,您喝醉了,微臣送您回府。”
君临胃子里一片绞痛,酒喝多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翻涌上来。
她看到裴恒冲过来,不由得坏笑一下,哇的一声,全部吐在裴恒身上。
顿时,裴恒身上全是酒臭以及酸臭气息。
君临斜眼看了一眼裴恒,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一笑,转身离开。
裴恒却追上,道:“殿下,您喝醉了。”
君临嫣然一笑,道:“裴恒,答应我。”
裴恒立刻点头,郑重道:“殿下您,您什么我都答应你。”
君临道:“永远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裴恒僵住了,站在原地。
君临又挑衅道:“裴恒将军,你好臭啊。”
她瞥了一眼她吐在裴恒身上的秽物,酸臭源源不断。
她又笑了一下,道:“也罢,裴将军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就算身上再恶臭又算得了什么呢?卖主求荣的滋味怎么样?”
裴恒倒抽了一口凉气,仿若闻不到他自己身上的恶臭,问:“殿下还在生我的气,殿下始终不肯原谅我。”
君临笑道:“原谅你?你一个卖主求荣见义忘利的人凭什么值得本公主原谅?你配吗?”
裴恒眼神沉黯:“卖主求荣?”
君临冷哼一声,并不话。
裴恒轻笑,冷峻的面容犹如冰河,他的笑容仿佛寒冬:“也罢,当年公主口口声声我是您朋友,实际上心里也不过就是把我当成属下、奴仆而已!如此看来,我确实是卖主求荣!”
君临热血上涌。
裴恒她以前只是把他当做奴仆?
好一句奴仆啊!
的君临心寒无比。
她何曾当他是奴仆过?
她是那么的相信他,那么的尊敬他。
他遇到危险,她哪一次没有救他?
可最后呢?
最后她换来的却是一场背叛。
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建立了深厚战友情的好朋友,这辈子都不会害对方。
可结果呢?
她从未对他有过警惕之心,就连最后,他偷袭她的那一掌她至今都理解不了。
君临故作镇定,不以为意的笑道:“不然你觉得呢?你难道觉得本公主真把你当至交好友?告诉你,本公主……”
君临尚未完,就听到裴恒仓惶一笑,紧接着裴恒拔出剑,剑芒霍霍,如一道弯月,生龙活虎般的杀来,气势汹汹,如此凶悍,实所罕樱
君临连忙当空一翻,避开这一剑,顺手抽出鬼月剑。
裴恒一招落空,另一招紧急其上,他的剑招本来变化繁复,此刻倒是多了一份狠辣。
君临隐隐觉得骇然,顿时,酒醒一大半。
叮叮当当,君临与裴恒交战,两柄剑在月光下炫出弯月般的弧形,丝毫不让。
君临刺削斩劈,长剑狂舞乱劈,她心下稍定,立刻屏息凝神,剑招也渐渐稳妥起来。
而裴恒大开大阖,横劈直闯,仿佛在宣泄什么,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住手!”两人正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一声冷喝。
君临和裴恒同时看过去,就看到崇华一脸震怒,面色沉冷的盯着裴恒。
裴恒立刻收了剑。
君临也归剑入鞘。
裴恒连忙跪拜,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临站在那里,不敢话,私心祈祷崇华把她当空气。
崇华这个时候很是有些恼怒,声音也冷了几分:“朕命裴爱卿你捉拿前东晋储君萧泽,裴爱卿你在做什么?裴爱卿你是要杀了朕的皇姐吗?”
裴恒有一丝苦涩。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疼痛,缓慢地在他心底流淌。
“微臣不敢。微臣从未想过让公主死。”
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
崇华冷冷的看着裴恒,斥责道:“朕告诉你,当年的事朕最清楚,宋响与宋慎两姐妹的死与皇姐无关!”
裴恒犹如被重击一般,僵在那里,眼睛里露出一股茫然。
仿佛一直支撑他的东西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