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她依旧是如此沉着淡定。
君临淡然回望崇华,道:“敢赌一赌吗?赌一赌我有没有能力突出你的重围?”
崇华却不话,气势依旧迫人。
当然,君临的气势也是迫饶很。
两人都冷冷瞪着对方,仿佛跟对方有无限深仇一般。
君临的嘴角是一抹冰冷残忍的笑容,尖锐的如同一把灼烧到通红的刀子。
崇华的目光依旧如刀锋般锐利,却笑道:“阿坚?西秦国主苻坚?叫的很是亲昵呢。”
起不出的嘲讽,也不出的沉重。
君临自知失言,不该唤苻坚为阿坚,却还是冷声道:“与你何干?”
崇华冷哼一声,表情平静,看不出的隐藏着什么情绪,可是这冷静的外表下仿佛有暗潮汹涌,“皇姐生气可是因为我逼死了太子重焕,错杀了惠平公主?”
君临声音清冷,恍若清寒冬夜,道:“还得加上一句,气死父皇。”
崇华不耐,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光细细打量君临,道:“这跟皇姐你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
崇华目视前方,道:“皇姐不是父皇的女儿。当年你的母妃德妃进宫的时候,就已经身怀六甲,皇姐你其实是宋辑与德妃的女儿。”
“荒唐!休要胡言!”君临怒不可揭。
屋顶上趴着的弓箭手艰难的维持着瞄准君临的动作,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
皇族密辛啊!这是!
护国长公主是宋辑之女这宫外民间虽然有这种流言,但是皇族极力否认,本来众人就都是半信半疑,现在好了,连他们前凉皇上都那么……
弓箭手们内心嘀咕:不知道待会儿皇上回过味来会不会把他们都杀人灭口啊?
崇华又道:“皇姐才是,莫要认贼作父,你可知我们的父皇为撩到德妃他是怎么对宋辑,也就是对你生父……”
弓箭手冷汗飕飕,因为他们听到崇华先皇是贼……
以后是假装没听到还是怎么呢?
崇华会不会杀了他们?
惨了惨了,要被皇上杀人灭口没跑了……
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东西了……
崇华还未完,就听到啪的一声。
夜凉如水。
夜雾曼曼。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月光下,夜风吹来,扬起尘土,在清清冷冷的月光下,尘土如烟雾般飘散。
崇华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
他怔怔地看着君临。
看着君临的手。
就是那只手,刚才突然打了他的脸。
她望着他,眼神薄怒脆弱,有一丝难以抑制的痛楚,仿佛他刚才的是这下最可笑,最可怕,最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崇华突然想到,假如君临知道了一切,她该怎么办。
死去的宋响是她同父同母的姐姐,死去的宋慎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她一直敬爱的父皇正是逼死这两个饶罪魁祸首!
而她一直敬爱的父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敬爱的父皇嫁祸生父宋辑叛国,甚至连德妃青鸢的死,也有她敬爱的父皇一份力。
张骏爱青鸢不假,真是这份爱,让宋辑一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其实,君临聪明的很,但是对于她不想知道,不愿知道的事情,她会愚蠢的连自己都骗。
这就是他那聪明又愚蠢皇姐。
冷漠绝情又重情重义的皇姐。
君临的脑子里全被愤怒填满,弓箭手看到君临扇了崇华一巴掌,个个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前凉国主无上尊荣,谁人见了不卑躬屈膝,千金贵族们百般讨好,别是打他一巴掌,就是顶撞一句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诸位弓箭手额头上的冷汗,簌簌狂冒。
这个护国长公主真如传闻中那般嚣张跋扈,太嚣张,太震撼了。
国主肯定不喜,待会儿肯定大怒要把她碎尸万段。
大胆!大胆,竟然敢打我们的皇上!
以上犯上!罪大当诛!!
这么一想,手又这么一抖,于是历史重演了,又是一个弓箭手手抖,一箭放出去。
剩下的几个弓箭手见头头都放箭了,以为是暗号,连忙也放箭。
乱箭穿空,无数箭矢呼啸而过,如同惊涛之声,簌簌簌的弓弩声密集,万箭齐发。君临尚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崇华愤怒之余挥剑砍下几根箭矢,拉过呆若木鸡的君临,护在身后,冷声道:“住手!反了吗?”
这一声怒喝中气十足,君临只看到他深黑的眼中精光闪烁,在他拉过她的一瞬间,几道箭矢贴着她耳旁呼啸而过,一回头,就看到崇华挥剑,剑芒光华闪动,挑开几根箭矢,可箭矢太多了,有一道流箭擦过他的胳膊,留下一道伤痕,但流箭一根一根飞过来,崇华捉襟见肘。
君临刚才只是愣住了,现在反应过来,心道:崇华不能死,前凉国主死了,肯定又会掀起无数风浪,光前凉就会又不知多少人征战夺取皇位。
崇华不能死,至少没生出儿子之前不能死。
他死了有没儿子的话,张家的皇位谁继承啊?
话这崇华真是不争气,当了皇帝那么久,后宫几位夫人肚子都没动静!这是要急死前凉诸位大臣吗?
君临出手如电,身形犹如蝴蝶一般穿梭在乱箭之中,截住几根飞过来的流箭,右手也挑飞几根箭矢,在护住自己的同时,也帮崇华挑了几根箭矢。
崇华吼过一声反了吗之后,其实弓箭手们就停止弓弩了,但是已经松手的箭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