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不是君临不知道她的苦。
她是极想韬光养晦的,可是在这么韬光养晦下去,她说不定就会被会稽王拉去当小太监了。
君临讪讪干笑一声,想要不着痕迹的挪远一点,可胳膊却一下子撞到另一边的冉贞。
呵,这席位为什么这么小,为什么冉贞和王兰之都靠她这么近?
冉贞又是胸有成竹的微笑,道:“阿黄先生,你现在不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君临呵呵干笑一声,不着痕迹的往另一边挪挪,又刚巧胳膊撞到了王兰之……
呵呵,真是没完没了了……
酒刚半酣,晋明帝听下面的人说起冉贞,说她是鬼谷先生的弟子,一时兴起,一双眸子充满兴味地看向冉贞,道:“这位便是冉贞姑娘吧?听说你对奇门遁甲,占卜之术很是精通。那你可会测字?”
冉贞不卑不亢,道:“回陛下,精通不敢,但尚且学的家师一点皮毛。测字倒也学过。”
晋明帝再度从头打量冉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道:“那便测晋这个字吧。”
冉贞问道:“不知陛下想要测什么?”
晋明帝浅浅啜了一口美酒,“国运。”
此话一出,全场寂然,所有人便都看着冉贞,听冉贞怎么说。
如果测出来的结果并不好的话,恐怕会惹怒晋明帝,说不定冉贞姑娘便会人头落地。恐怕,就算冉贞测出不好的结果也不敢说。说了晋明帝一怒,指不定要倒霉多少人。
冉贞凝神聚气一盏茶的功夫,睁开眼睛便道:“晋字,上面是亚,亚乃是次,并非最佳。晋,下为日,日出东方,乃正神方位,日主繁荣昌盛,日更是代表至高权力。若日上无亚,东晋必会繁荣昌盛,可日被次亚所压,日便不是日了。故而本该成为日的人便无缘主东晋国运。”
此话一出,全场寂然。
晋明帝脸色一变,众人心中皆是惶恐不已,这冉贞测出来的居然不是吉?
晋明帝冷哼一声,显然并不开心。
随着晋明帝冷哼的声音,众人都是脸色一变,喧哗吵闹的庭院突然安静得鸦雀无声,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武陵王等人更是神色大变,眼中均流露出惊慌之色。
众人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额头冷汗忍不住冒出来,皆惶恐不已的偷看晋明帝,生怕陛下一时大怒。
“哦?那依你的意思,朕东晋国运岂不是变差?”晋明帝问道。
还没等冉贞说话,君临便行礼,道:“回陛下,冉贞有些话并没有来得及说,陛下雄才伟略,正神方位乃是日,此时陛下便是日,陛下居高至伟,一代明君,尊贵无匹,自然就福荫子孙,晋的格局本的确如冉贞所言,但陛下却破了这格局。晋上面为平,下面为日。东晋国势自然是属日的明君为持,平稳上升。属大吉。”
晋明帝问:“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会占卜?”
君临不卑不亢,一派淡然道:“小人与这冉贞姑娘一见如故,谈了很多话题,其中便包括东晋的国运,刚才在下面,冉贞姑娘便是这么说的。”
晋明帝老谋深算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
君临怀着疑惑的坐下去,王兰之望着她,持起酒杯轻轻笑了。
君临情不自禁的想起一句话,陌上公子美如玉。
虽然这并不是陌上,但此时这王兰之明眸皓齿,优雅从容,真真是一副贵公子的优雅做派。
就连这如水般的夜色都生生褪色,为他成了陪衬。
君临此刻着实难受,刚才是强撑着站起来的,这口气还没怎么缓过来,与冉贞、王兰之等人交流的甚是难过。
现在她只想好好歇歇,但愿这些人能放过她。
可惜总有莫名的一丝诡异眸光,不知从哪里射了来,只盯得她浑身有如针刺。
她却并不想抬头。
此刻她只想回去大睡一场,最好睡到人事不知,睡个昏天黑地,两眼再睁开一切就尘埃落定,归于平静好了。
一只手推推她。
君临便再累再烦躁再虚脱无力难受煎熬,她也不能对这人发火。疲倦地扯出一个笑容:“兰之兄,怎么了?”
君临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
王兰之的目光渐渐由平淡转为疑惑惊讶,最后他温和如暖阳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语气焦急的问:“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
可君临只是痴痴看着这男子含笑的眉目,叹道:“师尊……”
“嗯?”
“呵呵,我没事,我就是迷糊了。”说完君临眼中闪现一丝戒备之色,强作精神,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
兰之兄失笑:“可惜我不是你师尊……”
君临淡淡一笑,惆怅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
说完君临的眸光竟然闪现一丝犀利。
“呵,你到底知道什么呢?”兰之兄瞧向君临的眼光温柔之极,“五年前的事就不要深究了。”
“可有些事并不会消失,有些人还是会找上来的,比如师兄。”语音未落她便后悔。兰之兄真的值得信赖吗?
兰之兄深深地凝视着她,眸子里有一丝奇异的亮光:“其实你也不能怪你师兄,那样的打击谁都承受不住的。即使已经过了五年,有些事还是发生了。如果他真的找来,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我会帮你。”
君临沉寂半晌,没有说话。
寻求他的帮助是不可能的。
王兰之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