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刻这连霆飞一双眼睛将君临瞪着。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倒是很静默。
君临尤其觉得萧泽的两道看似平静的目光似乎在平静之下藏着一股凌厉,刺得君临后背一阵阵发冷,感觉一股寒气似乎从脚底慢慢蔓延上来,所到之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
太子府门下家奴居然是这种人,也难怪萧泽会不悦的了。
君临如果真的这么做,丢的人也不止她的人,丢的还有萧泽的人,因为她是他的家奴。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所有人恐怕都会胡思乱想,说萧泽管教无方等等。也许萧泽他并不在意外人怎么说,但是她在意悠悠众口,她做过的事怎么能连累别人?
若是丢君临一个人的脸,君临也不会太在意,她脸皮本来就很厚。
君临讪讪道:“那个,当日我、奉羽和严烁三个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你的那个义兄龙在野,我甚感焦急,然严烁突然想起这玉佩上的图案是连家坞独有的,他就怀疑你是连家坞连宗主的独子,于是他就决定飞鸽传书给你爹。但是严烁没有钱买不到鸽子,迫不得已只能把你的玉佩给卖了。”
这八成是胡说的,尤其是因为没钱买不到信鸽才卖玉佩这一段,买信鸽是在卖玉佩之前,绝对不会存在没钱买信鸽才卖玉佩的事情。
为什么把飞鸽传书的事情推到严烁身上呢。若说是她认出那连家坞图案的话,难保这萧泽不会起疑。
一个曾经是北燕国公主府的家奴为什么会认出远在东晋的连家坞图案呢?这着实说不清楚。一旦说不清楚,说不定这萧泽就会怀疑君临的身份。不如索性把说不清楚的一切全部推给严烁好了。反正就算萧泽怀疑严烁的话也怀疑不出什么,严烁和她不一样,严烁不存在什么身份秘密。
而这连霆飞若是知道是严烁飞鸽传书救了他的话,他必然会感激严烁,严烁那小子平白无故得到连家坞少宗主的一个人情自然是划算的很。
这么一来,整个连家坞都欠严烁一个人情,毕竟他救的连霆飞是连家坞少宗主。
连霆飞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我还正疑惑到底是谁飞鸽传书给我爹的呢。”
君临松了口气。
一时之间大厅又恢复寂静。
精致的油灯偶尔发出嘶嘶声响,带动烛火微微跳动。
墙上的人影也是微微一动。
君临的眼睛突然亮了,问:“连霆飞,你上上一句话的意思是你遇到小偷了?小偷还把你的所有钱全部偷了?”
年少成名的灵剑公子居然会被小偷摸包,啧啧!
这小偷当真是贼胆包头,居然敢把灵剑公子的钱袋给偷了,知不知道灵剑公子没了钱袋是怎样的窘迫,害的灵剑公子好几天没吃饭了,都饿到需要打劫太子府的程度了。
不过这小偷还真是不识货啊,这玉佩看起来就很值钱,小偷居然没有把玉佩顺走也着实太眼瞎了。
还有,这灵剑公子不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做当铺的吗?没钱用了完全可以把他的玉佩当了的啊?
亏你还是成名的侠客呢,连这个都不知道。
君临陡然有种捶地大笑的冲动。
连霆飞面露尴尬之色,讷讷开口道:“这种小事就别问了,哦,我想起来了,严烁就是奉羽姑娘身边那个自大骄傲臭屁的小少年,是不是?”说完他目光一闪,炯炯有神的看着君临。
嗯,不错,严烁的确是很自大,很自负,很骄傲,简直是目中无人。
英雄所见略同啊!
君临很想激动的点点头,然后与这连霆飞一起聊聊这严烁平时是如何的自大,平时是如何的那话堵她。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君临再次感叹,自己在鬼谷拜师学艺的时候就受师尊和师兄秦珉之的欺负,本以为长大就解放了,岂料居然会遇到严烁奉羽两个,奉羽还好,颇为善解人意,除了偶尔惹点麻烦之外,奉羽其实也是很乖的。最欺负她的就是这严烁了,一点都不乖,平时一个不顺着他的心他说话就总是阴阳怪气的。
没见过那么不乖的熊孩子!
自打进了这太子府之后,君临闲着没事就会教严烁奉羽两个练武,要知道,前几年在前凉,无数贵族小公子争相送礼求她收徒,君临都是忙没空收徒弟,如今,她可是倾囊相授,还不要钱,这他们得是占到多大的便宜啊!名满天下的高手君临亲自教导他们练武,啧啧啧……
可惜严烁那小子偏偏不领情,甚至怀疑君临教他的武功不是最厉害的……
哎,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而且更心酸的是,君临说只有拜她为师,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教他们剑法,奉羽还好说话,差那么一点就真的败君临为师了,但是严烁很不好说话,不拜师不说,还胁迫君临教他武功,迫于他的淫威,君临只能委屈万分的教他们武功……
如此辛苦的教他们武功,却连一句师父都捞不着……君临觉得自己亏大了……
连霆飞猛然站起来,雪亮雪亮的双眼很是不善的打量着君临。
君临从头发尖儿到脚趾尖儿都老老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说谎!那飞鸽传书一定不是严烁那小子做的。”连霆飞一口笃定。
君临心中一紧,没错,的确不是严烁做的,可是这连霆飞是怎么发现的呢?
莫非他已经想通了一切?猜到是她认出那图案的?
不妙,大大的不妙,若是这连霆飞说出来是君临认出连家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