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再也不出来了。
因为,惨光已经化成了一片光海,宛如地狱降临,没人能再出一个字来。
朦胧间,僵直黑影的脸上,有个什么东西张开、张得很大,往独孤泰那颗白发头颅上,咬了过去!
噗!!
鲜血喷出,腥臭弥漫!
独孤泰的头,消失了。
就在头消失的那个地方,一点幽光,烨烨地升了起来。即使漫的血色混沌,也挡不住它的光芒。
没错了。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独孤泰看穿了我“恶鬼”身份的原因。
我,吃了他的头,再一搜他身上,就能找到这个“幽光”东西。
我错了。
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在身上,而是在头里。
那些西秦叛将,为了万无一失,竟然把东西都藏在了自己的头骨里面。
这就是,恶鬼杀人“吃头”的真正原因。
它这是,要掩盖它的真正目的:
它要夺取放在那些饶头里的,被分成了许多份的镇国玉印,玉块!
此时赵寒的体内,寒气剧烈地游走,已经冻得没有感觉了。
内府里,仿佛有个什么无比浩瀚的存在,正在破土而出。
来吧。
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完美的“结局”。
可至少可以铲除了这“恶鬼”,把寒爷我这一生里的最后一案、“人头鬼案”,破了。
最后一次。
就最后一次!
内府涌动,周无边。
眼里和身上,白色寒气弥漫之间,那丝异色的赤光,又撕裂了整个身躯。
嘿嘿……
终于响起来了,又是那个邪笑!
赵寒一咬牙。
翻地覆,寸草不生!
赵寒!!!
呼……
眼前,惨光猛地一耀,连同那个血色扭曲的夜,突然全部消失了。
赵寒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整个人空落落的,无根无凭。
他的身躯一抖,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将近地面时,他又忽然一个翻身站稳,马上往前冲了过去。
吊桥的中央,独孤泰的身躯跪在地上,脖子上空空的,血肉模糊。
没了头。
恶鬼杀人,吃头,取玉块。
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就差一步啊!
赵寒猛一咬牙。
身上的严寒,还有那股无比浩瀚的涌动,也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种无边的疼痛。
他强忍着,站了起来。
黑夜里,吊桥恢复了平静,悬崖石碑一切如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刚才,赵寒的身体里,并没有运起元气来,也没能攻击出去。
那个法阵,是“恶鬼”自己收聊。
它杀了独孤泰之后,竟然就收了法阵,走了。
为什么它不杀我?
它不是,一直很想杀我的么?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它就这么走了?
赵寒想着,又看着那具无头尸首。
尸首双膝跪地,满身的红疮,手里捏着个八卦手印,好像在给谁算卦。
独孤泰,也就是薛府的卦师,慕容安平。
他的尸首和前面十三个受害人一样,又是这种,凸显出身的姿势。
那个“恶鬼”,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是你……
我怎么没想到……
十六年了,原来活着的不是他,而是你啊……
子,它就是你的……
独孤泰临死前的那些话,又响了起来。
刚才,独孤泰用了一瞻瞒过海”。
他人都要死了,又是那种已经崩溃的状态,就算是再谨慎的人,又怎么想得到,他还会有这最后一招呢?
所以,那“恶鬼”也没有想到,它的面具,就被独孤泰撕了开来。
这个慕容安平,真不愧是吐谷浑的皇叔。
他这是死不甘心。
他一定要看看,究竟是谁骗了他那么久,又是谁杀了他。
他肯定看到那“恶鬼”的脸了。
看他的反应,那一定是个熟人,可又是个,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熟人。
他还对我:“子,它就是你的……”
我的谁?
当然也是我的熟人了。
我的熟人,也是独孤泰的熟人。
今晚,所有听到见到的线索,瞬间涌进了脑海里。
那片无边的案情迷雾里,终于有了一丝光明,要把黑暗照开。
等待已久的真相,终于要来了。
可是,如果真像今晚的线索提示的那样,那么这个“恶鬼”,它很可能就是……
突然剧痛,就在脑里!
赵寒忍不住一捂脑袋,咬着牙,向大喊而出:
啊……
喊声,在山谷里回荡着。
浓夜下,孤零零的石碑上,一条新的裂缝,把那副对联劈成了两半:
行善日久,到斯地独享极乐
作恶多端,过此桥永不超生
一个黑夜,一个少年,一个人间。
奈何,孤身……
……
……
夜过,明。
城池里,百姓们都跑回了家里,把门死死地关了起来。
一队队的府兵,提刀带甲、到处巡逻,但凡看到可疑的行人,都拦住盘问。
城门早已经关上了,城头刀枪林立。
上,日头都被云遮住了,地面上蒸腾着热浪。
水渠干了,树也枯了,地上时不时有些枯叶,自己就烧了起来。
人们嘴唇干裂,身上没有半点汗滴。
时不时,还有人大喊着,“那又着火啦,快救火啊”。
慌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