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摇摇头,说道:“没用的,他要是肯回来,他就不会离开了。”
卓尔珠急道:“阿父,我……”
哈那打断道:“好了,乖儿,阿父知道你的心意,但天大地大,等你找到了他,怕也是已经来不及了。
阿父可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阿父……”卓尔珠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和无尽的恨意。
哈那拍了拍卓尔珠的手背,安慰道:“我儿不要难过,阿父的身体,本来就不行,多活这段时间,已经算是回本了。
其实要不是柳天赐这回跟着过来回棘,阿父可能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病发而亡了。
好了,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先去歇息,阿父亲自去驿馆找一下白郡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哈那安慰了卓尔珠一番,便急匆匆的赶去了驿馆。
哈那倒是见到了白一弦,但白一弦对他却始终都是淡淡的。
哈那旁敲侧击,最终得知,柳天赐确实离开了。
哈那再陪着小心,寻问原因,以及询问柳天赐是否可以回来,回棘可以许下重礼的时候。
白一弦直接拒绝了,就让他回去问问,他的宝贝女儿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哈那对此心知肚明,当即就说不出话来了。
哈那出了驿馆,手下的人询问要不要派人去试着寻找柳天赐回来。
哈那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找,只是回棘不似燕朝,有那么多的城池要塞,谁知道柳天赐是从哪里离开的?
驰骋在大草原上,有时候有可能好几天都遇不到一个人。
虽然哈那有心寻找,也能找到蛛丝马迹,但这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哈那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再说柳天赐已经走了那么多天了,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
即便追上,谁又能请得了他回来?
哈那从驿馆离开之后,回到王庭,将所有人都屏退,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久。
想他接下来如何,想回棘日后会如何,想他若是有一天突然暴毙,回棘又会如何。
他的那些儿子们,又会怎样做。
思来想去,都觉得,以回棘现在的状况,他一旦死了,回棘必将陷入大乱之中。
而若是不想回棘大乱,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哈那看了看坐着的椅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一丝决断。
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立即传位。
趁着他还活着,还能帮衬一下自己的儿子,现在就退位,即刻将位置禅让给吉术。
他要在自己最后的时刻,尽量帮吉术将回棘稳定下来。
只要吉术能坐稳了汗位,那么即便他日后有一天突然暴毙,也不怕了。
哈那想到这里,立即命人去找了吉术过来。
吉术过来之后,哈那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表达了自己要即刻将位置传给他的意愿。
吉术得知柳天赐离开,也是大吃一惊。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了,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柳天赐给哈那可汗诊治的好好的,没有一句交代就突然离开,听上去,似乎有些不负责任。
但这件事,他们却又无法说什么。
因为柳天赐的离开,是因为自己的王妹犯了错,激怒了他,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算计了他,所以他一气之下才离开的。
这件事就算说出去,也是柳天赐站理:哦,我帮你们治病,你们却还算计我。
这搁谁谁不生气?更何况是柳天赐这种原本脾气就不太好的人。
这件事说出去,回棘王室不站理,而且还会败坏了卓尔珠的名声,所以,最终,哈那和吉术他们,也只好忍气吞声,什么也没说。
但柳天赐一走,哈那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当哈那表达了现在就要将位置传给吉术的时候,吉术似有些吃惊,但心中却又忍不住狂喜起来。
但表面上,他却坚辞不受,佯装拒绝道:“父汗莫要这样说,儿子现在就去再找别的神医来,为父汗诊治。
父汗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回棘还是要在父汗的手中,才能日益强大,儿子只要跟在父汗身边,为父汗分忧解难便可以了。”
哈那摆摆手,说道:“得了,不用折腾了,回棘的那些大夫,哪个能治得了我的病?
别说回棘的大夫,即便是燕朝跟来的那些御医,不也没用么。
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我先将位置传给你,也好帮助你,早些将回棘稳定下来。
你继位之后,只要我还在,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就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说道:“阿父,会尽量坚持的久一些,让你完全压住了场面,掌控了回棘,那么即便阿父走了,这心中也放心了。”
“阿父……”吉术有些悲伤。
哈那说道:“我儿不必如此,人生在世,总有这么一遭的,不过就是早一些和晚一些的区别。
阿父当了几十年的回棘可汗,也享受了旁人所不能享受的权势富贵,也满足了。
如今,阿父又将回棘治理的兵强马壮,人民富足,即便阿父下去见到祖上,也能有所交代了。
阿父这一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吉术哭泣道:“阿父,你不要这样说,儿子现在就去找神医,阿父一定能好的。
阿父,儿子没有你,不行的。”
哈那说道:“不许哭,你是回棘未来的可汗,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