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还早,因此白一弦便决定去集市上逛一逛。
他最近似乎一直忙,很少有闲下来,轻松闲逛游玩的时候。
去逛一逛集市,也算是忙里偷闲吧。
这司镜门,距离东市比较近,直线距离,期间隔着大大小小的五六个坊。
如果从主路走,就得绕路,这样自然要远一些,如果从坊间之中穿行而过的话,时间可以节约一半。
白一弦和言风,两人便从坊间之中穿行而过。
没想到两人走到第三个里坊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喧闹哭喊的声音。
还有不少的百姓听到声音之后,纷纷打开了门,探头观望,然后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白一弦听着那声音,倒像是有人在打家劫舍一般,吵吵囔囔,哭喊说什么放开,松开之类的词儿。
这京中治安还算是不错,尤其现在又是大白天,应该没有哪个贼子,胆敢明目张胆的打家劫舍吧。
白一弦心中奇怪,他左右没事,于是便也往那边走去,打算过去看看。
来到事发地点,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的百姓。
白一弦在外围看到这场景,便知里面的情况,应该不是强盗贼人。
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质朴,邻里之间的关系都非常好,如果有人出事的话,邻居一定会去帮忙的。
可如今,他们没有人上前帮忙,都只是站在那里围观,一个个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样子。
白一弦上前分开众人往里挤,其实也不需要挤。白一弦身上的衣衫,就不是普通百姓能穿的。
周围围观的百姓看到白一弦身上的衣衫料子,便知这是个他们惹不起的人,于是自动就纷纷将路给让开了。
白一弦顺利走到了前面,这才发现,原来是官兵。
几个官兵,手拿武器,挡在外面,不让围观百姓进去。
剩下的官兵,进了那房子,从里面拖出来一个看上去十分质朴的汉子。
那汉子面色有些惊慌,不断的质问这些官兵是何人,为什么要抓他。
但官兵们都是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你的事儿犯了,押回去。”
在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一名老太太,那老太太神情急惶悲切,似乎是那质朴汉子的母亲。
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拖走,老太太也是不要命一般的扑上来,挡在官兵的面前,询问他们为什么要抓走自己的儿子,质问他们,自己的儿子犯了什么错。
这些官兵,惯常抄家没族,一个个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并不因为对方是老太太,就手下留情,一把将老太太推倒在地。
白一弦发现,那老太太眼神空洞,似乎是个盲人。她看不到,只能听声音分辨。被人推倒在地上之后,脸上的神情更加的惶惑不安,茫然四顾,努力分辨着儿子的方向。
那汉子见状,大喊了一声:“娘,娘,孩儿不孝。娘,你别管我了。”
转头又冲着官兵说道:“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要再推我娘了,她年龄大,受不住。”
官兵只是冷哼一声,而那老太太此时听到儿子声音,分辨出了方向之后,还要扑上来,让他们放开自己的儿子,官兵便大喝着,说若是老太再胡搅蛮缠,就将她当成同党,一并带走。
除了抓住那质朴汉子的官兵,还有一些,正在房子里到处搜查,整个房子被翻找的一团乱,那老太太也顾不得了,只是坐在地上嚎哭。
整个场面非常的乱,但猛地看上去,这对母子非常的可怜,就仿佛是官兵们在仗势欺人一般。
尤其是地上的老太太是个盲人,那就更加令人同情了。
也因此周围的百姓,脸上隐隐可见的愤怒,但却碍于这些人是官兵,因此一个个的敢怒不敢言。
毕竟民不与官斗,他们此刻站出来,那么下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京城为了便于管理,分一百多个坊市,每个里坊之中,也是有里长的存在的。
这一个个的坊市,就如同一个个的村子,里长就相当于村长一般的存在。
此时,里长终于出现,见状急忙上前,说自己是这岳安坊的里长,并询问这汉子犯了什么错。
官兵上下看了他一眼,说道:“上面的命令,我们奉命拿人,不该管的,不要管。”
里长急忙说道:“大,大人,会不会弄错了?这翟大功憨厚老实,从来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们这坊市里的人,也是有目共睹的,会不会,是弄错了?”
那官兵说道:“弄不弄错,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是上面的命令,让我们来拿人。即便弄错了,那你们也要去找上面,找我们没用,让开,不要耽误时间。”
那里长并无品级,自然不敢得罪官兵,闻言也不敢再说什么,便讪讪的退下。
白一弦站在人群中看了会儿,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不过见那老太太和汉子,哭的十分厉害,又听周围的百姓说,这汉子十分的孝顺本分,人也很是勤快质朴,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儿。
白一弦听着,周围的人,竟然都没有怀疑这汉子是做了什么坏事儿的,反而都怀疑,是官兵弄错了,他是冤枉的。
而且,这汉子平时为人很不错,对待邻居也是热情相助,能帮就帮,所以,大家对他的感官都是非常的好。
这样的一个人,能犯什么样的事儿?
白一弦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因为这汉子的风评太好,于是便走了出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