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楚一咬牙,说道:“儿臣知道,因为白郡公的身份,父皇一直想要除去他,之前留着他,不过是因为他身中剧毒,无药可医,活不过一年。
所以父皇才留着他,可这一次雪山之行,白郡公找到了那极寒水,可能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所以父皇便容不下他了。”
“大胆。”皇帝怒喝一声,慕容楚急忙跪下,说道:“父皇息怒。”
他也不想跟父皇冲突啊,可他再不争取,很有可能,过不了几天,白一弦就会被父皇给杀掉了。
慕容楚可不想白一弦好不容易解了毒,解除了危机,转眼就被父皇给杀了。
皇帝怒道:“息怒?你让朕怎么息怒?你是朕的儿子,也是朕的臣子,却为了一个外人,胆敢来质疑朕,冲撞朕。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你别以为,你是太子,老二和老三都死了,朕就没有儿子了。
你别忘了,朕还有老五,老五还没死。你要是不想做这个太子,那朕就放出老五,让他来做这个太子。”
慕容楚跪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说话。
其实他知道,父皇说的是气话,在他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前,燕皇是不会轻易废掉他的。
毕竟重新废立太子,容易引发朝堂动荡,动摇国本。
所以,慕容楚来找皇帝,也是有一定的底气的。
小小的冲突而已,最多就是受皇帝的一顿斥责,引发皇帝几天的愤怒,给他甩几天的脸子,也没什么。
为了白一弦,受点斥责算什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皇帝见慕容楚跪在那里不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该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去。”
慕容楚说道:“儿臣希望,父皇能饶恕白一弦的性命。儿臣可以担保,白一弦,绝对不会行谋逆之事。”
皇帝气的要死,直接拿起奏折就冲着慕容楚扔了过去,怒道:“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
慕容楚很倔强:“儿臣,相信白一弦的人品,他绝对不会背弃与儿臣之间的友谊……”
皇帝怒极,说道:“我看你是想气死朕。还相信他的人品?你可知,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你想拿这大燕的天下,拿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去赌,他将来会不会谋逆?
妇人之仁,朕现在到有些后悔,你真是一点都不适合做一个君王。还不如老二。
要是朕早早发现老二的能耐……”说到这里,皇帝悠的住了口。
他想说,若是早早发现慕容睿的能耐,说不定他就会选择慕容睿了。因为显然,慕容睿比慕容楚,更适合做一个皇帝。
但慕容睿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他要再说这些,不过就是打击太子的自信,让父子两人隔阂更深罢了。
更何况,就算慕容睿还活着,但皇帝也从未想过,要选他。
皇帝最终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慕容楚恨恨的说道:“朕看这祖宗的基业,大燕的天下,早晚败在你的手里。”
慕容楚跪在那里,一言不发,身为一个太子,能为白一弦做到这个份上,当真是难能可贵了。
而且他做的这些,白一弦根本就不知道。只是不知,将来慕容楚,会不会后悔今时今日的做法。
慕容楚不知以后会发生何事,只是现在,他还是倔强的跪在那里。
皇帝骂也骂了,慕容楚身为一国太子,也不能随意打他踹他。
皇帝气的牙痒痒,又有些无可奈何。这是他自己亲选的太子,当初也是看重他的重情重义,没想到会如此气死人。
皇帝只觉得,自己被气的头都有些晕了。但说实话,就如慕容楚所想的那般,皇帝再生气,其实也没想过要废太子。
皇帝气的手捂着额头,身体微微一晃,接着胳膊就放在了桌子上,及时撑住了头。
慕容楚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喊道:“父皇,你怎么了,父皇?来人,来人,宣太医……”
他急忙过来,要扶住皇帝,同时命人快去宣太医,然后说道:“父皇,儿臣知错,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听到慕容楚的话,皇帝心中总算有了那么一丝安慰:这个儿子,虽然固执,气死人,但好歹,他孝顺啊。对自己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啊,这就比别的儿子都强。
皇帝想起来,慕容煜巫蛊事件的时候,慕容楚明明是冤枉的,可为了自己的身体能康健,他竟愿意自尽,以尽节尽孝。这份孝心,属实难能可贵。
皇帝想到这里,又看着慕容楚此刻脸上的惊慌失措,一颗心,便又软了下来。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重情了些。
皇帝的心软了,口气自然也软了很多,说道:“朕无事,你不必担心。白一弦他们回来遭遇的刺杀,与朕无关。”
或许是慕容楚的孝心所致,皇帝竟破天荒的对他解释了一句,虽然这句并不是什么真话。
但谁规定,皇帝就一定要说真话的?
偏慕容楚听了之后,居然不信,竟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父皇所言当真?”
这么一句话,差点又把皇帝给气出毛病来。他怎么会生了慕容楚这么个儿子?身为皇家人,居然如此重情重义?
这重情重义对皇帝自己,他是很高兴的,对外人,就不那么让他高兴了。
皇帝哼了一声,说道:“君无戏言,难道朕还会诓骗你不成?”
慕容楚一想也是,既然皇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