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以为,白一弦出列,是不愿平白被弹劾诬陷,所以想要找胡不庸的麻烦呢。
但万万没想到,却浑然不是如此。
就见白一弦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对皇帝说道:“回皇上,胡御史虽然所言不实,且夸大其词,但其却为微臣敲响了警钟。
虽然微臣没有拉党结派,更无结党营私,但确实在今早与诸位同僚说话的时候,没有顾及影响,这是微臣的过错。
所以,为了避免影响,给别人造成一种与诸位同僚过从甚密的假象,微臣决定,从今日起,白府日后闭门谢客。
除朝廷公务政事之外,恕不招待任何人,以免造成什么误解。”
他一边说,还一边冲着朝堂上的大臣说道:“还望诸位大人见谅。本郡公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嫌。”
白一弦早上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太过随和,容易让人得寸进尺。为了避免自己和家人日后受到一些人的打扰,他正准备想个什么办法,既不得罪人,还能解决这件事呢。
原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摆出郡公高高在上的架子来才行。没想到,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个枕头,这位胡御史就为他找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借口。
这下子,他完全是‘无奈’之举,是因为怕人误会,才‘不得已’这么做。
反正得罪人的也不是他。而是那位胡御史,众人要怪,就怪胡御史去吧。正好这家伙没事弹劾自己,也算是给他个教训。
至于闭门谢客,谢绝的自然是那些外人,想要来送礼巴结讨好之类的人。而对于朋友,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而至于朝廷公务政事,他一个文散官,又没有什么实际职事,能有什么政事需要找他?这就更加杜绝了有人借着公务的借口来找他了。
白一弦心中满意的很,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而众人听了白一弦这么说,果然心中对胡御史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
郡公爷如今可是大红人,好不容易这位朝中新贵平易近人,和善可亲,跟他们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他们正觉得这是郡公爷在给他们机会呢,偏偏这胡御史来了这么一出。
这下可好了,郡公爷生气之下,直接闭门谢客了。他们大好的机会都没了,能不生气吗?
“想不到白卿不但才华横溢,能力突出,还能时刻自省,朕心甚慰。”不管大臣们怎么想,皇帝听了白一弦的话,反而还夸赞并劝慰了他几句。
众大臣也急忙顺着皇帝的意思,忙不迭的对白一弦猛夸不已。
皇帝最后还劝说白一弦,说什么同僚之间的正常往来,不必介意那么多。
甚至还难得的在朝堂上,开玩笑一般的说自己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随意冤枉臣子的糊涂昏君,让白一弦与同僚往来的时候不必有压力。
白一弦和众大臣自然是对皇帝交口称赞,说什么皇上圣明,乃千古明君之类。
随后,皇帝便直接退朝,司殿太监高喊退朝之后,众人陆陆续续的出了大殿。
那位胡御史,自然是没人去搭理,不少人反而趁机围到了白一弦的身边来宽慰他,说什么郡公爷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搭理胡御史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白一弦则趁机叹了一口气,说道:“本郡公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口的话,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官员之间,过从甚密,本就不妥。今天既然能让胡御史误会,若是不改正,那来日便会让皇上,其他的官员,以及天下人误会。
本郡公既然深受皇上的重视与抬爱,自然要以身作则,避免这种误会的发生。同时也是避免给自己犯错误的机会。
本郡公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诸位同僚着想,以免到时候解释不清,反生祸患。
本郡公无奈之举,还望诸位同僚谅解,海涵。”
这一番话说下来,让这些大臣一个个的想要去拜访白一弦,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白一弦确实很得意,心道幸亏自己当时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主意,抓住了这次机会。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位胡御史的弹劾才行。
众臣想拜访白一弦,却无从开口,而白一弦不打算与他们再牵扯下去,正打算就此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胡御史竟然也过来找他了。
在众人看来,明明白一弦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去和胡御史计较,反而在皇帝斥责他的时候,还去帮他解了围。
正是因为白一弦出列说了那番自省的话,皇帝才没有继续斥责胡不庸,从而轻易饶恕了他。
可这胡御史不但完全不感激,反而还又过来找白一弦的麻烦。
就见那位胡御史走到白一弦和众人的面前站定,直视着白一弦,说道:“郡公爷方才在皇上面前为下官解围,下官十分感激,特来感谢。”
可他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却完全不像是感激的样子,看的众人直皱眉头。
果然,说完这句话之后,胡御史继续说道:“不过,纵然郡公爷帮了下官,但下官也不会因此而徇私。
下官食君俸禄,自然要忠君之事。所以,下官还是会时刻紧盯着郡公爷的。
希望郡公爷最好能如您所说的那般,不会拉党结派,结党营私。否则一旦被下官发现,下官绝不徇私,会立即向皇上揭发弹劾。”
这位胡御史,此时此刻站在那里,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就好像白一弦表面上忠君,是个忠臣,实际上是个奸佞之臣,而且被他发